“他现在不适合跟你结婚。”
宋熹的话让蒋梦月愣了一下,旋即笑出了声:“你表达占有欲的方式还真克制。”
她还以为宋熹面对她的话,要么是脸色煞白,像是个小可怜一样,接受自己终将被抛弃的命运,要么就是跟她叙述跟邵睢的亲密,告诉她如果选择跟邵睢的结婚,自己就逃不开名为“宋熹”的阴影。
而宋熹则是选择了另一种特别的方式,宋熹认真诚恳地看着她,说出了“现在不合适”。
“现在不合适,那什么时候合适?一年两年,等到你玩腻了?”
蒋梦月玩着指甲,试图摆出一副讨人厌的模样,“你别忘了,他明知道你会过来,还纵容我胡闹,在他心中我的地位可比你高。”
“他喜欢你的话,不会让你留在这。”
面对蒋梦月显得有几分可爱的虚张声势,宋熹抿唇笑了笑,“早点休息吧,我先走了。”
“大半夜的你走哪去?听祝泳皓的意思,你最近不是都住在这?”
见宋熹说走就站起来要走,蒋梦月拉住了她的胳膊,“你又不在意我,干嘛要走。”
说着,蒋梦月有点不是滋味,她大学还入了话剧社团,女主角也演过几次,怎么在宋熹面前,她一点戏剧张力都没有。
每次她要展开表演了,宋熹都能用出乎意料的方式打断她。
挫败的蒋梦月把宋熹拉到了电梯口,“上去吧上去吧,我在客房睡一晚上就走,你明天就看不到我了。”
“这几天我都在这,但我都是睡沙发。”
而今天她不想睡沙发,也不想跟蒋梦月待在同一栋房子里。
“我并没有不在意你,我只是觉得现在的他不适合跟你结婚,如果你不介意邵睢曾经有我的存在,愿意以后跟他在一起,我会祝福你们,我觉得你们很适合。”
因为疲惫宋熹原本不怎么想说话,但想到蒋梦月可能会因为今晚从此远离邵睢,她还是开了口。
她怎么可能不在意蒋梦月。
她太在意了。
每次想到蒋梦月,她都会厌恶自己的卑劣。
如果可以她希望她和蒋梦月永远不要见面,她不想听到蒋梦月的声音,不想看到蒋梦月的笑容。
她觉得邵睢现在不适合结婚,是因为邵睢明显还陷在过往里,等到邵睢走出去,蒋梦月无疑是最适合他的人。
他们外在条件匹配,而内里邵睢需要蒋梦月这种善良又向上的女孩陪伴他,邵睢跟蒋梦月生活在一起,相信情绪也会越来越积极正面。
“你的意思是说,你不打算跟他走到最后?”
蒋梦月收起了脸上轻松闲适的神情,微微皱起了眉,“我认识邵睢的时候是大二,那时候你们分手已经两年,他整个人的状态还是不对,他会做一些很危险的行为,有一次爬山,我看到他站在悬崖边,闭着眼的样子,让我以为他打算往下跳。”
他们的圈子太容易遇上各种优质的男女,追求邵睢的人从未少过,她能跟邵睢做朋友,并且坚定的站在邵睢那一边,就是因为她能看到邵睢在处理男女关系上多干净。
在没有放下他心里那个人前,他不给任何女生无谓的希望。
“宋熹,我介意,我人是善良,不是蠢,我干嘛要接手一个脑子里心里都是另外一个女人的男人,他再深情,深情的对象不是我那就没用。”
“对不起。”
宋熹不想见邵睢的朋友,大概就是怕这个场面,她害怕听到这七年邵睢是怎么过的。
他会找私家侦探调查她,会在房间门贴满她的照片,知道她七年来的一举一动,就代表着他从未走出她的阴霾。
可想而知他这七年会多不好过。
她能想象到蒋梦月说得那个画面,第一次看到邵睢跳高,她就知道邵睢享受坠落的感觉。
甚至在她曾经的幻想里,想过邵睢从高处狠狠坠落,摔得支离破碎。
回忆到曾经的阴暗,宋熹不舒服的捂住了心口,让她不好受的是她明白她当时的想法。
相比于做一株受人怜悯要靠努力才能存活的野草,当一条咬死农夫的毒蛇更让她有活着的感觉。
所以越清楚邵睢的脆弱,她就越想狠狠的摧毁他,就像是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她对邵睢做的一切都出于恶意,没有任何的理由与借口,她就是想做一个道德低下的坏人,想要把自己人生的痛苦与不顺发泄到邵睢身上。
当初为了伤害邵睢,她说她跟他生父是一样的人,但实际上她比他的生父更恶毒,他生父是为了钱和权,而她单纯只是想毁掉他。
越清楚当初的想法,她的内心就越不安与恐惧,那么丑恶的心到底要做什么才能得到宽恕?
她这辈子真的能得到宽恕吗?
“你跟我道什么歉,这一切一直都是你跟他的事,不要想牵扯到别人。”蒋梦月耸耸肩,祝泳皓总说宋熹很潇洒很坏,但两人仅有的几次见面中,她都能感觉到宋熹也并不好过。
“是我和他的事。”
宋熹点头承认,“他是我的责任。”
她要先把他修好,才可以让他再接触其他人。
“责任这个词是不是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