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因为太想念邵睢,所以看到家媗的时候,宋熹下意识地感到了激动。
相比每天的一潭死水,生活因为意外人员的闯入掀起波澜,才会让她觉得自己有见邵睢的机会。
家媗为这次见面应该准备了很久,所以才能把时间和地点抓得那么准,正好在她下公交车离公馆还有一段路的路口等她。
周围都没什么人,也没有摄像头,只是家媗并没有叫任何人陪她,明显比起拳脚她打算用更文明的方式报复。
宋熹的视线从头到尾的打量她一遍,用不礼貌的视线判断着她的所有不同。
相比于邵睢离开校园后的悄无声息,家媗的朋友时常会带来关于她的消息。
这些消息不外乎是家媗变得憔悴,心情很差,整个人都瘦了不少。
但她现在见到人,憔悴没觉得,心情看得出很差,相比于消瘦,家媗的新鼻子更让人注意。
察觉到宋熹一直盯着自己的鼻子,像是看出了什么,家媗脸色难看:“宋熹,你是故意的。”
家媗原本听到周航的提醒,对自己被宋熹耍了半信半疑,但现在看到宋熹,感觉到她刻意挑衅的审视,她百分百确定,当初宋熹也是故意挑衅她。
原本以为是自己倒霉,没想到这一切竟然是宋熹的设计,怒气让家媗的呼吸都跟着变重,“是你故意惹怒我,让我关你,然后再让阿睢救你。”
没想到她在家待了那么多天,脑子反而越来越蠢,竟然选这件事作为开局,宋熹笑出了声:“当时我要怎么样才能不惹怒你?我很好奇,你是想要我一边哭着一边说我根本不想变成天鹅?”
宋熹想了想那个场景,估计那样家媗会更生气,因为那样会让她显得像是一个坏人。
家媗这种人,有一套很假的道德标准,她打心里觉得她这类人高人一等,同样怕别人不知道这一件事,处处彰显,但别人真的理解了她的意思,她又担心自己的形象受影响。
她既不能大大方方的坏,也做不到像是邵思瑜那样的好。
“家媗,我当时怎么表现你都不会满意,因为你感到羞耻,羞耻我听到了你在背后说我坏话,不要说什么你在说事实,你自己明白这些事实之所以会出现,都是因为嫉妒。”
宋熹顿了顿,“你觉得我怎么努力都比不上你,但邵睢偏偏对我不一样。”
邵睢就是家媗的死穴,哪怕不止一次的被邵睢伤害,家媗依然会因为宋熹提起邵睢而戳的脑子发昏。
“宋熹,谁会嫉妒你,你这样的人跟阴沟里的臭虫有什么区别,你觉得你能骗邵睢多久,所有人都会识破你的花招,知道你是个装无辜装可怜的贱人。”
注意到家媗激动时候捏紧了口袋,从紧绷的口袋形状里,宋熹猜到了她想做什么。
知道了她的想法,宋熹的神态更为松弛,她无所谓的说出了更多家媗想听的话。
“我为什么需要装可怜,我这种人光是活着在你们的眼中就是可怜的存在不是吗?”
“宋熹你真恶心。”
“对,我还少说了一样,在你们眼中我的存在可怜又恶心。但哪又怎么样呢,邵睢喜欢我。”
宋熹上扬的嘴角和弯起的眼眸充分展示了她的好心情,她不礼貌地伸出了手,并且指向了家媗的鼻子,用带着一丝恶意的语调说,“就跟你的新鼻子一样,邵睢和它都是我的。”
宋熹会不断的用镜子来观察自己的表情,什么的眼神懵懂茫然,什么样的神态让人放松戒备,她太清楚自己的五官了,所以在看到家媗的一瞬间,她就看出了家媗的改变。
家媗毫无疑问是个漂亮女生,如果要在她五官上挑毛病,也就只有鼻梁太平这一点。
宋熹听过家媗跟她的那些朋友们抱怨鼻子,也听过她夸奖邵思瑜的鼻子,说邵思瑜的鼻型好看。
或许她这次是借由心灵受伤的事,让她父母接受了她对鼻子的修整。
但谁知道她修整的方向竟然是她。
生活的富足能让这些孩子接触到更多的东西,他们高高在上的时候,会因为地位的不对等,觉得他们占尽优势。
但等到她能跟他们平视之后,就发现他们并没有什么天然的聪明,一个赛一个幼稚,一个赛一个愚蠢。
在家媗气急败坏的辩驳中,宋熹笑的天真无邪,怕家媗注意力都在鼻子上,特意再次单独地宣告了一遍:“邵睢是我的。”
*
家媗并没有给宋熹平淡无趣的日子掀起什么波澜。
她依然没见到邵睢,邵思瑜他们对她的态度跟以往也没什么不同,一切乏味的就跟以往没什么两样。
如果不是在某个夜里,倏然在窗外燃放的烟花,宋熹都要怀疑邵睢已经从这个世界消失了。
斑斓灿烂的烟花一束束在空中绽放,纯黑的天幕布满了璀璨的流星,宋熹看着它们不断的绽放坠落,等到黑夜重新恢复平静,她才下楼去寻找邵睢。
怕奶奶听到关门的动静,宋熹并没有关门,站在门口看了一圈空荡荡的花园,判断着烟花燃放的位置往外跑。
“你要去哪?”
宋熹脚步一顿,看向了站在阴影处的邵睢。
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