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抽出他握得紧紧的本子,拿过钢笔,翻到后面空白处,伏案写起了针法、心得。
何主任讪讪地摸了下鼻子,凑近看着,没敢再出声。
唐明川过去给牛娃号了号脉,症状又缓合了点,小家伙没在睡梦中哼叽,眉眼跟着舒展了些,显然没那么难受了。
小李抱着锅送饭过来,姜宓还没写完,何主任在旁看得起劲,唐明川一看这情况,拿上屋里的铝锅出去,接了小李倒来的饭菜,回屋先温在炉子上。
“还有什么需要吗?”小李问。
唐明川摆了摆手:“你先去睡吧,需要什么我再叫你。”
“那行,我今夜歇在对面的饲养院,你站在门口高喊一声,我就听到了。”
过了会儿,姜宓写完,在何主任连声的催促里放下笔,趿鞋下炕洗手吃饭。
何主任则迫不及待地拿起本子跟唐明川头碰头地翻看了起来。
人参鸡汤配玉米馍馍。
高配啊!
这怕是最高规格的营养餐了!
姜宓边吸溜着喝汤,边感慨道:“早知道,方才我喝什么水啊,白白占了肚子。”
何主任沉迷在针法里,没听她在说什么。
唐明见她都有心情开玩笑了,笑着回头道:“汤里的人参,用的是你那支两百年人参的参须,鸡是野鸡,今天王师长带人在山上猎的。”
“哦,他们今天进山都打了什么?”
“听说有4大3小,7头野猪,”何主任把整个笔记都移到他眼前,唐明川争不过也不急着看了,一边舀了鸡汤拿块玉米馍馍吃,一边又道,“还有9只黄羊,11只狍子,30只野兔,23只野鸡,掏兔子窝时摸到5条冬眠的蛇,也被战士们带回来了。”
姜宓:“蛇胆泡酒也是一味好药。”
唐明川点头:“你们厨师长是个懂药理的,听说蛇一拿回来就把胆剥出来丢进红薯酿的酒里了。”
“红薯也能酿酒?”姜宓诧异道。
“能,”唐明川笑道,“不但红薯能酿酒,就是山上的那果呀花的都能酿酒。对了,我那有一本早年在旧书店淘来的酿酒百篇,要看吗?回头我拿给你。”
姜宓咽下嘴里的食物,问道:“都是什么酒?有药用价值吗?”
“有,像山里那种长得只有小拇指大,又酸又涩的野葡萄,用它酿酒,就具有保护心血管、养颜护肤、消除疲劳等作用,特别适合老人和你们女性饮用。还有金樱子、桃金娘、野刺梨……”
姜宓越听双眼越亮,好似又打开一道新大门:“下回过去,我找你拿。”
“好。”
吃完饭,姜宓给牛娃号了下脉,跟何主任讨论了会儿针法,研究着开好方子,这才将牛娃交给两人,去唐明川说的屋子休息。
接下来五天,三人轮流休息,其他时间就守在牛娃身边,施针、喂药、喂饭,给小家伙讲故事,讨论针法,改进针法,再时不时地来个现场教学。
姜宓教两人还运用得不太熟练的“天元九针”,何主任教她药性药理和小儿的一些常见病,唐明川给她讲解各种传染病的预防、用药和护理。
随着牛娃的病情一天比一天好转,三人都不由心下一松,相视而笑。
一种打了场胜仗的喜悦在心里蔓延。
“可以转院了。”何主任道。
这时,姜宓才知军营是不允许接收传染病患者的。
送走三人和牛娃他妈,病房这里来了个大清洗,打扫洗刷后又洒了遍张大妮配的消毒粉。
姜宓没回宿舍,先被拉去洗了个药浴,换了身老人家寄来的新衣服。
脱下的衣服,不等姜宓动手,就被阿沙拿去洗了,回到宿舍才知道自己先前盖的被子穿过的旧棉衣,都被牛娃他妈拆洗重缝了一遍,每条被子的被头还给缝了截白色的家织布。
这样,以后的被头脏了,只需拆下白色的家织布包边清洗就好了。
“姜医生,”阿沙不好意思道,“牛娃家的钱都拿来交医药费了,给不出什么谢礼……”
姜宓笑着揉了把她的头:“说什么呢,没听班长那天唱吗,‘我们是人民的子弟兵,人民心中有你我,人民嘱托记得清,人民幸福我光荣……’再说,”姜宓指指一旁绳上迎风招展的白大褂,“别忘了,我除了是个兵,还是一名医生,医生的本职便是救死扶伤,要什么谢礼。回头,我要谢谢牛娃他妈,为我做了这么多,被头上的布可不容易得,也不知道费了多少劲。”
“姜医生——”阿沙抿了抿嘴,目光坚定道,“我决定了,我要跟你好好学医,做一个像你一样的医生!”
“哈哈……”姜宓笑道,“那你可得努力了,当我这么一个医术还算不错的医生,要学的可太多了。”
“我不怕!”
“有志气!”姜宓赞了句,转身拿起书架上的《本草纲目》往她手里一塞,“给你一周的时间,也不说倒背如流了,点到哪页能背下就行。”
“啊!”阿沙捧着书,瞬间傻眼了。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晚上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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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气复舒,各地异端频出。
特殊行动小组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