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自己脑仁突突地疼,一股说不清的窒息感漫上喉咙。
向淮之走了两步,又突然想起什么,回过头把桌上的塑料袋拿上了。
景欢想,行吧,至少人家还收了你的药。
可这句话还没安慰到他几秒,就见向淮之勾着袋子,走到楼梯口时,把它放到了旁边的失物招领处。
有那么一瞬间,景欢觉得放在失物招领处的不是药袋子,而是他自己。
两人不知道走了多久,景欢才回过神来,他往后一靠,忽然就后悔了。
妈的。
他又不是雷锋,为什么做好事不留名啊?当着面把药送出去,是谢是骂好歹也有个回应,怎么都不至于沦落到现在这样,自己坐在角落发堵。
像个傻逼。
景欢一言不发的在图书馆坐了一下午,书也没看进去多少,最后是陆文浩的消息发过来,问他吃不吃晚饭,他才发现外面的天都暗了。
景欢回了句不吃,然后合上书起身,一步步慢吞吞地走到了失物招领处。
他掏出手机,找出刚才的外卖订单递给管理员,把那个药袋拿了回来。
景欢心不在焉地走在校外的小路上,决定回家点外卖。
这时,手机轻轻振了一声。
向:看到行李了,辛苦。
他把家具行李都收拾好了放在家门口,向淮之一拎就能走。
景欢停在路边,盯着这行消息看了许久。
这几天,景欢一直沉浸在愧疚中,满脑子都是要怎么弥补,怎么道歉,怎么认错,向淮之才能消点气。
但此时此刻,他唯一的念头就是——草,我又不想跟你离婚,为什么还要帮你收拾行李?
景欢一直劝自己慢慢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但他忘了这块豆腐太抢手,他迟疑一步,都会落进别人口中。
小景呀:你回寝室了?
向:?
小景呀:你在寝室吗?
向:在。
在就好。
至少他和梁梦佳还没单独相处超过三小时。
向:有事?
小景呀:有。
向:你说。
小景呀:记得吃药。
发完这句,景欢把手机丢到口袋里,拎着药袋转了个身,走进了旁边的娃娃机店。
娃娃机店今天十分冷清,店里只有一个男人在,就坐在椅子上,没玩。
景欢没心思管别人,直接兑了一百块钱的币,就在娃娃机前扎了根。
圣诞那晚可能是有向淮之buff加成,他用十多个币就把小向景钓起来了。
今天,三百块的币砸进去,小向景们还是躺在娃娃机里,嘲笑地看着他。
“真不孝顺……”景欢嘀咕了一声,转头又兑了一百个币。
十来分钟后,坐在他旁边的男人终于忍不住了。
“嗳,小伙子,你起来。”男人拍了拍景欢的肩。
景欢头也不回,说:“干吗?想钓就排队。”
男人表情复杂,他今天过来这趟,就是为了给娃娃机的爪子调松紧度的,之前娃娃被钓得太快,赚得少。
但也没这么夸张吧,几百块都钓不起一个……再不做点什么,他都怕这男生把他机子给砸喽。
“我不钓,”男人一脸看不下去的神情,“我是店主,看你钓得这么辛苦,我开柜子送你两个吧。”
景欢:“……”
景欢最后也没让店主送,坚强地钓了一个出来。
从娃娃机店出来,他莫名的不太想回家。
回去就要上号做日常,上了号就要收到系统提示的离婚申请倒计时。
景欢回过神来时,自己已经穿过学校后门,一路来到了男寝楼下。
他在门口站了半分钟,最后转身坐到了寝室楼对面的石椅上,怀里抱着药和娃娃,从口袋里拿出手机。
上面有两条未读消息。
向:?
向:你在哪?
景欢正犹豫着怎么回,就被接进来的电话打断了。
高自翔打来的,问他明天要不要去上课,让他帮忙点个到。
“都要期末了还逃课,你想死?”景欢问。
“没事,这课挺松的,应该不会挂我,”高自翔说,“就靠你了啊兄弟。”
景欢应了句知道就把电话挂了,为了方便低头看手机,他把围巾解了,围巾两头松散地挂在他脖子上,风往他脖子里一钻,凉得他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你坐在这干什么?”
男生的声音其实也没比这风暖和多少,可在听到的一瞬间,景欢就觉得自己的心脏跟着了火似的,热烈地跳了起来。
他抬起头,对上了向淮之冷淡的眸子。
景欢愣了下,切换到微信看了眼,确定自己没有回复。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看到了。”向淮之说。
景欢瞥一眼正对着自己的五楼阳台,明白过来了。
“你不是感冒吗?”景欢问,“怎么还去阳台吹风?”
向淮之沉默了下:“晾衣服。”
景欢眨眨眼:“然后看到我,就下来了?”
“丢垃圾。”瞥见对方怀里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