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屿大叫起来:“我是萧家大少爷, 你们敢拦我?”
侍卫长双目圆瞪:“我们家老爷说了不认识你,还不快走开?你再赖在这儿, 小心我们兄弟对你不客气!”
说着, 他手里的长|枪又往前探了探, 那驾车的小厮骇得白了脸, 回头低声劝道:“少爷, 要不咱们还是走吧,林老爷这是摆明了不肯见咱们,留在这儿也是白白让人看了笑话。”
萧屿的牙齿都因为愤怒而格格作响,他恨恨地盯着头顶高悬的林家牌匾:“好,好一个林家,好一个外祖, 咱们走着瞧!”
等他掌控了安州,他定要这老匹夫跪在他面前给他认错!
驾车的小厮见他松了口,赶紧调转车头往回走。
“呸!”
侍卫长看着远去的车驾往地上吐了口唾沫:“什么玩意儿, 还敢来冒充少主!”
与此同时的林家书房。
底下有小厮来报:“老爷, 门口那人已经走了。”
林嵩闻言叹了口气,摆摆手:“知道了,退下吧。”
林家养的门客满眼担忧,上前问道:“家主, 咱们就这么把少爷打发走了, 他会不会记恨我们?”
林嵩苦笑了一声:“你以为今天我帮他了,他就不会记恨林家?他连自己亲姐姐都下得去手,过去半年我们林家一直站在萧韫那边, 等他掌了权,你以为林家真能捞到什么好?”
“可总归还有夫人在中间,再怎么也不至于……”
“她?你以为萧屿那一身臭毛病都是哪来的?还不是她这个娘言传身教!”
林嵩面容上满是疲态:“怪我,在她小时候忽略了对嫡女的教育,以为女儿家,锦衣玉食养着也便罢了,以致把她养成这样自私又愚蠢的模样。”
林嵩微微闭上眼:“事到如今,我不求她能念着林家的养育之恩,只求她莫要记恨我们也便罢了。”
那门客愁得眉毛都快打结了:“可是家主,您有没有想过,眼下小姐生死未卜,若是再把少爷推开,林家以后又该何去何从?”
“你也说了是生死未卜,不是当真死了。”
林嵩看着屋外灿烂的天光,眸色沉沉:“我们林家现在已经和萧韫绑在一条船上了,若是她活着自然是好,若是她死了……”
“我们林家也不是非要依附他萧家才能过活。林家好歹也是盘踞沉浮了数百年的世家,还没那么无用。”
门客大惊:“家主,您的意思是……”
林家和萧家联姻来为萧家出了多少力他是知道的。他没想到,家主宁可放弃这半生谋划也不肯扶持亲外孙。
这萧屿,到底得有多混账才能让家主连一丝一毫的信任也无法交付?
“事情还没到最坏的那步,我们先不要自乱阵脚。”林嵩道。仿佛是说给门客听,又仿佛是说给他自己听。
屋外天光明朗,暮春时节的阳光明媚万分。可屋内人心头却是一派黑云沉沉。
山雨欲来风满楼。
*
“你说林嵩居然敢对你避而不见?”
萧俨听萧屿说着在林府吃了闭门羹的经历,沉下了一张脸。
看来林家还真是心大了,他林嵩想干什么?跟萧家划清界限,用家族的未来向萧韫那个死人表忠心?
他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他还是这么护主的一条好狗?
不过他也是天真,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以为萧家没他就不行?
他会让他知道,谁才是这安州城真正的主人!
“行了,你先回去歇着吧。等时机到了,我再派人去通知你。”
萧屿闻言心里咯噔一声,小心翼翼试探道:“爹你要……亲自出手?”
萧俨瞥一眼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嗤笑一声:“放心,这安州城我一定把它交到你手上,旁人夺不走。”
他状似感慨地叹了口气:“我老了,只有你这么一个嫡子。这萧家以后终归是你的萧家。我这个做父亲的,也该为儿子出份力。”
萧屿见他如此说,便知道是之前的承诺依然作数了。他心里松了口气,转头又笑道:“爹您这说的什么话?您现在正值壮年,儿子再怎么混账,岂有觊觎您手上的家业之理?您还要长命百岁,护着萧家步步登天呢。”
萧俨听他这样说,脸色和缓了些:“爹知道你是个好孩子。行了,去多陪陪你娘吧。”
“那儿子告退。”
萧俨颔首。
等萧屿出了门,一直在旁边充当透明人的心腹才上前不解地问:“主公,为何不直接派我们的人去接手安州?何必绕这么大个圈子,白白便宜了别人?万一少爷也有不臣之心……”
萧俨嗤笑一声:“他?那个林芷养出来的蠢货,现在又跟林家闹翻了,能成什么气侯?就算把安州交到他手里又如何,他莫非还能翻了天去?”
他微眯了眼睛,眼里精光闪烁:“萧韫死了,必须得有人为这事负责。人是萧屿和林芷杀的,绝对不关我们的事。”
心腹恍然大悟。
主公以后是要坐拥天下的,绝对不能背上杀女的恶名。若是他们现在就急吼吼地出手,得了安州,却平白落下了让人攻讦的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