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
马旭还在看表,他身后的公安们都等不及了,可黎宪刚依旧不走。
他走到陈玉凤面前,长时间沉默着。
这叫韩超有点戒备,他甚至怕黎宪刚要说出什么难听的来。
他在此刻紧张极了,鼻尖都沁出了汗。
不过好在他终于摇头一笑,转身了。
韩超的审美眼光黎宪刚欣赏不来,陈玉凤这种小女人,不是他的菜。
当然,他也永远理解不了韩超的内心世界。
毕竟他们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嘛。
“韩超,猜猜,如果你今天不道歉,我会怎么样?”临走,黎宪刚最后一问。
韩超张了张嘴,但没说话,只摇了摇头。
“不会发生了,什么都不会再发生了,我祝你平步青云,前程似锦。”黎宪刚举起双手,边后退边说着,说完,转身上台阶,大步则去。
韩超于黎来一事,预料的最坏结果是,他在越国曾经当过女秘书的事被大肆宣扬开来,从今往后,他要被人指指点点,戳脊梁骨,而一旦名声受损,虽说他是受害者,可碍于声誉,他的仕途也就废止了。
但万幸,因为他在最后关头的低头,那一切都不会再发生了。
目送黎宪刚消失在楼梯口,韩超回头问闺女:“今天打的怎么样,开心吗?”
蜜蜜思考了好一会儿,才说:“爸爸,我今天总算明白,为什么我们练跆拳的口号里会有忍耐,克已四个字了。”
韩超笑问:“为什么?”
“因为忍耐和克已,会让对手尊重我们,打架,赢不是最终目的,让对手尊重我们才是。”韩蜜沉吟了一会儿,又说:“我以后要少打架,多讲道理,因为打赢不开心,讲道理赢了,才开心。”
韩超侧首望了眼妻子:看吧,他狂妄的小闺女,终于懂得谦卑了。
……
经此一事后,顾年非常爽快的开始跟军区合作了。
他对韩超的看法应当也改变了不少,但这种改变只有他自己知道。
陈玉凤起初是因为顾年而逼不得已做大做强的,而随着雇的军嫂越来越多,她渐渐体会到了被人尊重,以及依靠的感觉,也赚了钱。
内心于顾年的感激也只有她自己知道。
这几个她可谓焦头烂额,一边要适应研究生的学习,做功课。
一边厂子刚刚上马,饶是她之前有万般的准备,饶是王果果足够独挡一面,但在企业的管理中还是存在很多的问题,而顾年最近在首都,打着保驾护航的旗号,倒是帮了她不少,直到近五月的时候,陈玉凤才算能闲下来。
转眼就该端午了,今天陈玉凤稍微清闲了点儿,下班后能早点回家。
但她还有件小事需要去办一下。
大娃兄弟目前已经住到总军区去了,也在那边上学,今天转学籍的条子下来了,她要送过去,顺势去看看俩娃过得咋样,当然,大包小包的,要提好些熟食。
现在陈玉凤不仅在总分军是名人,总军区家属院里,好些家属都认识她。
才进院子就有个军嫂笑着说:“韩超爱人,来看张朝民的吧,刚才进去个女同志,跟你生得很像,怕不是你妈?”
陈玉凤笑着回:“是。”周雅芳放不下俩孩子,隔三岔五的提东西过来。
俩人没商量,但凑巧,碰一块儿了。
张松涛住在一楼,刚到窗户近前,陈玉凤就听见二娃说:“奶奶,他就是个懒货,脏袜子四处飞,内裤满天飞,从来不讲究个人卫生,我真的很讨厌他,他,他动不动就威胁,还想打我,但我不怕,我要跟他对打,打翻他,取了他的病。”
“可不敢跟爸爸打架,奶有房,要不这样,你们去住奶的房子?”是周雅芳。
几个月前陈玉凤才给她买了一套房,就在军区附近。
她听说大娃二娃和张松涛处不来,总吵架,想让娃住到外面去。
陈玉凤顿步站着,犯难了,其实她并不想这样。
因为她能感觉到,大娃二娃都很喜欢甜甜,这样不太好,她想隔开孩子们。
可周雅芳把俩娃带到她的房子里,那不又跟甜甜蜜蜜搅一起了?
陈玉凤头皮一麻,心说,自己下定决心处理的事,因为她妈,怕是又要黄了。
这俩娃跟甜蜜姐妹,还扯不开了这是。
而这时二娃气乎乎的说:“原来他不肯要我们,现在看我们会搞卫生,会做饭,就不肯让我们了走,奶奶,我前几天回去看你,就住了一晚上,回来他就不高兴,念念叨叨,说我……”孩子不好张嘴,因为张松涛说的恰是陈玉凤操心的。
其实他说的也对,他说:“张朝兵,你们兄弟大了,不能总往军分区跑,人甜蜜姐妹有名声的,万一有人告诉,名声就毁了,明白吗,以后不准再去了。”
但陈玉凤这样说是真操心。
张松涛只是因为那天回来冰锅冷灶没饭吃,也没人洗袜子,故意说的。
听到这儿,陈玉凤咳了一声,继而转进门洞,这时二娃已经迎出来了。
周雅芳也站了起来:“我给他们带了东西的,你又带?”
“你要来的时候可没告诉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