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灿灿还在家里哄着孩子呢,薛母当当当敲门的声音就弄得整个单元都听得见了。
屋内的人一个哆嗦,差点把孩子给颠掉在地上。
原来薛敏敏受了一通气,回去就跟她老娘哭了,话里面明里暗里的意思都是“我嫁不出去真的没有关系哒”,“妈我跟你最亲我给你养老就是了”“反正姐姐们也看我不顺眼”“我就是个老姑娘了也没人会心疼我”。
薛母本来就操心着小女儿的婚事操心的有点头秃,一见到最喜欢的小女儿一哭,顿时就受不了,跑来就要找薛灿灿的麻烦。
谁叫她性子软,又谁叫她住得近?
这不就杀到了薛灿灿家里头来了。
从薛母为了房子上门闹过一场以后,薛灿灿得了创伤后遗症,听见她妈的脚步声都怕。
那天她在家里哄大女儿睡觉,肚子还大着的她睡不着,听见屋外有人敲门,就看见她妈拿着一把菜刀站在门口。
当时她怀孕七个月,本来晚上睡不好白天哄孩子弄得精神不太好,这下又让她亲妈给吓了一跳,整个人就精神崩溃掉。
从此以后她只要听见薛母的声音就还停留在那天的记忆里面。
“薛灿灿,你给我开门,快点给我开门,赵雪彦你给我听好了,快点开门。”薛母是个没脸没皮也没有什么社会地位的,她才不会在乎邻居要怎么看她呢。
赵雪彦本来在家带大女儿做作业,听到老丈母娘的咆哮就打开了门。
薛母也不招惹女婿,见到女儿指着鼻子就骂:“你是怎么当人家姐姐的,今天敏敏回到家就哭,我问她什么都不肯说,你也不知道关心关心你妹妹,她到了二十一岁还没个对象,你也不着急,就知道天天带着两个赔钱货,光顾着自己,我这辈子养了你们这几个就是白养了,难怪人家说生女儿就是赔钱货,我今天算是明白了,我生你们几个出来,除了浪费我十几年的米饭,我得了什么好处了我?”
薛灿灿是傻了,她自己亲娘什么德性她又不是不知道,反正她是不能得什么好处的。
小时候她考试考得好,妈妈就说不如妹妹,女孩子成绩好有什么用,以后反正也是别人家的。
她那会儿就想要用最努力的姿态给妈妈看,让妈妈知道谁是家里最厉害的女儿。
最后她拿到了首都大学的推荐表。
妈妈不高兴,反而骂她是个败家赔钱货。
读大雪意味着又多了四年甚至更长的时间不能赚钱,除了军校生跟师范生,即便是首都大学这种名牌一流大学,也没有给学生补贴。
后来,她总算是叛逆了一回,拿了首都大学的录取通知书,成了首都大学的重点培养生。
当时只要是拿了这种录取通知书就跟签了合同一样,不去是要问责的。
薛母当时就是这样满地打滚的闹,哭着说自己养了女儿真是赔钱货。
从那个时候开始,薛灿灿的情感就麻木了,她觉得自己“生之既有罪”,薛家几姐妹的抑郁症的根源从那个时候开始其实就埋下了。
今天的薛母就跟那天一样,不顾形象的满地打滚,坐在地上嚎嚎大哭,好像她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一样。
其实呢,妹妹那些事情她也是知道的,不是她作,早就找到对象了。
薛敏敏自忖自己是姐妹里面最优秀的那个,什么都要跟姐姐们比。
她是不找到比姐夫们更优秀的不会罢休的。
这年头以胖为美,薛母娇养出来一身肥肉从不锻炼,刚才爬了楼梯又说了一连串的话,一激动就喘。
而薛灿灿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什么赔钱货啊之类的,她是从小听到大的也没有什么感觉了,反正在她妈嘴里,养大她们姐妹几个,还不如养只鸡,过年了还能宰来吃了。
被PUA长大到今天,一说起这种话来,她首先反应的不是要反抗,而是内心有着浓浓的愧疚。
她应该要管妈妈的,应该要管着弟弟的,还要管着妹妹,是她没用。
见薛灿灿没有说话,薛母喘匀了气继续开战:“你看看你这个样子,谁乐意见到你这幅死了亲娘的样子,好像我欠了你钱一样,薛灿灿你别给我装可怜,别以为这样我就怕了你,你就给我说吧,你妹妹你还管不管了?”
这嗓门大的整栋楼几乎都要震动了。
薛敏敏的名声,在男人堆里面向来不错,可也确实不是人选择妻子的第一人选。
不说别的,就薛母这高亢的大嗓
门,这贪得无厌的性子,谁受得了谁去受。
骂完了薛灿灿,薛母的矛头又对向赵雪彦。
以前她也不是经常骂女婿,女婿毕竟隔了一层,如果不是因为女儿,赵雪彦跟她没有一毛钱的关系。
可谁叫赵雪彦是韩景瑜的好朋友呢。
薛母的火也直接发到了赵雪彦身上:“还有你,韩景瑜不是你好朋友吗,你这个当兄弟的也没跟他分析分析利害,我们敏敏多好的姑娘,他都看不上,要不是他瞎了眼睛,要不就是你们这些人在他面前说了我敏敏的坏话,你好歹也是敏敏的姐夫,半个哥哥,你就忍心看她被人家欺负,我不活了,我今天就赖在你家里我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