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烈了解沈兰,看她的样子就知道有事情瞒着自己,不过陈烈也没说什么,只点点头表示知道了。他自己没文化,参军之前大字不识一个,还是后来沈团长觉得可惜,有空就教他们这些文盲识字。只可惜这么好的沈团长却因为出身遭到小人迫害,他的女儿沈兰也跟着遭了殃。
陈烈喜欢沈兰,是为了她能不要命的那种喜欢。要不是沈团长出了事,沈兰这个大小姐也轮不到他。他一直都觉得沈兰跟着他是受了罪的,因此家里大小事只要沈兰决定的他都不会反对。别说只是取个名字,就是沈兰说要月亮恐怕他都要想办法给摘下来。
夏草跟沈兰关系好,她怕陈烈因为这事在怪罪沈兰,因此打圆场说道:“还是咱们兰子会取名,瞧这名多好听啊,比村里那些花啊,草的强多了。你说是不是?”说完她还给陈烈使了个眼色。
陈烈有些哭笑不得,他点点头,附和道:“那还用说,要是我肯定想不出这么好的名。”
陈烈这话说的谄媚,沈兰一个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她这一笑不打紧,陈烈直接看直了眼,羞的沈兰脸色通红。
夏草瞧瞧这个,再看看那个,也跟着笑了。“兰子,既然老实回来了,那我就家去了。你回头让咱铃铛多吸吸,很快就有奶了。要是还不行,晚上我去二婶家看看。”
她口中的二婶也就是陈烈的二大娘,她公爹的亲儿子家。他奶奶生了三个儿子,如今也只有这个儿子还活着了。二婶家的小媳妇去年刚生了娃,到现在才五个多月,正是吃奶的时候。夏草就想着实在不行就让她喂一顿,当然也不是让人家白帮忙,到时候给几个鸡蛋就成。
沈兰稍微一想就知道夏草说的是谁,一听是她就有些不乐意。俩人也不是说有多大的矛盾,主要就是她那个弟妹在背后说她不下蛋,正好被她听到了。而且这个弟妹还不爱干净,不爱洗澡,这让城里下来的她接受不了。
不过,她也知道嫂子是好心,到底也没把这个意思表达出来,只不情不愿的点点头。
陈烈送完人就看见沈兰一脸不高兴的坐在床上,他笑着说道:“你不乐意咱们就不找她呗,咱村里在奶孩子的也不是她一个,不行就找别人。”
沈兰白了他一眼说道:“得了吧,咱们村我还不知道,能有几个爱干净的。咱闺女这么小,又是早产,万一喝了她们的奶拉肚子怎么办?”说完这话她又自责起来,“也是我自己没用,你说这怎么就不下奶呢?”
沈兰虽然学过医术,可惜对这方面还真是一窍不通,如今不管是陈家还是沈家又没有个长辈指点,两口子可不就抓瞎了。
陈烈想了想说道:“牛棚那边不是有几头牛,要不等会我去瞧瞧?”他记得牛棚那里前不久添了个小牛犊子,想来应该有牛奶。他闺女没东西吃,这会儿也顾不得那许多了。
沈兰想说,那牛能比人干净?可是想到闺女饿肚子,也只能闭上嘴不说话了。她只希望自己的身体争气点,晚上能下奶。
说着闺女,沈兰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她转身从枕头底下拿出一对儿铃铛递到陈烈面前,说道:“你瞧瞧这是啥?”
陈烈低头一看,沈兰的手里是一对儿小巧的铃铛,这东西他可不记得自己家里有,于是就疑惑的看着沈兰。
沈兰看着铃铛,内心也是复杂的,她低低的说道:“我要是告诉你这是从咱闺女手里拿出来的,你肯定不信。”她手里的铃铛小巧不假,正适合婴儿佩戴。可刚出生的小孩手能有多大,抓着这铃铛大家能看不见?
事实上,要不是上午她醒来想给孩子喂奶去抓孩子的手,还真不知道她手里攥着个铃铛。当时铃铛就在她手心里,很小,也就只够穿进去她一根手指头。随着她伸手拿出来,铃铛就在她眼前变大了,变得正适合小婴儿佩戴。
而她的女儿,就在她拿起铃铛的时候,睁开了眼睛,乌溜溜的大眼睛就那么看着她,仿佛在说那是我的,快给我带上。也幸好当时屋里没人,沈兰怕惹麻烦就给藏了起来,如今陈烈回来了,这事怎么也要让他知道。
不过,“陈烈,我可告诉你,我好不容易才有了这么个宝贝疙瘩,你可你可不许有啥想法。”如今还在打击封建迷信,闺女这事说出去终究不好,她也怕陈烈心里有什么想法。不过不管陈烈怎么想,从她肚子里出来的,那就是她的闺女,她不会允许别人伤害她的。
陈烈看着沈兰一脸防备的样子,他笑了笑拿起铃铛给闺女戴上,铃铛戴进去就自动缩小了,正好圈住手腕。“所以你就给取了个铃铛的名儿?”
见沈兰点头,她伸手搂过沈兰说道:“那我也跟你说一件事,咱闺女出生的时候院子里的石榴树开花了,不但开了花,还结了不少大石榴。这事不只是我,我大哥大嫂都看见了。大哥还说你生产的时候,他还看见一道霞光罩住了咱家的房子。
那时候我就想咱闺女怕是个有来历的,如今再听你一说,我觉得更像了。不过你放心大哥大嫂那里已经表态不会说出去了,不说他俩跟咱俩的交情,两个人都不笨,他们也知道这事说出去自己也落不着好。另外,石榴跟树叶都是大哥跟我一起收拾的,都收拾了个干净,院子里一个叶子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