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默了一会儿,忽然再次传来朋友发颤的声音:“你,你在说什么啊!黎小曼说自己怕鬼,刚刚根本没有跟我们进去啊!”
阮时行:“……”
他头皮一点点发起麻来,难以置信地转头朝身边看去。
娇俏的小模特仿佛没听到这话似的,反手抓住了他的胳膊,皮肤冰凉如水,笑得温柔可人:“我觉得挺好玩的,再陪我进去呆一会儿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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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文清找到卫西的时候,卫西正在叉着腰指挥家里人干活。
卫家院子里的草坪已经被挖了个皮开肉绽,到处都是泥土,一只满身是泥的哈士奇如获至宝地疯狂帮忙刨着地。
卫天颐戴着墨镜,站在自家的门槛上气得七窍生烟:“混账东西!草坪全给你糟蹋了!快给我停手!!!”
卫西充耳不闻:“这个坑再挖深一点,到时候要拿来种树。”
又招呼旁边穿戴雍容的美妇一起看:“你看好了,这是帝休的巢坑,往后你侍弄它,要记得浇水充足。”
美妇一头雾水地听完,脑袋上挂满了问号。
陆文清瞠目结舌地站在大门口,一个正提着小水桶擦招牌的年轻人瞥到他,阴沉地开口:“你找谁?”
陆文清指了指卫西。
那年轻人神情立刻古怪起来,半晌后才抿了抿嘴,朝院子里的卫西喊:“哥,找你的。”
陆文清诧异地又看了他一眼,这就是卫家传闻中那个聪明睿智光芒万丈肖似父亲颇受重用的小儿子?
颇受重用……
他看着对方手里的抹布。
卫承殊阴郁地跟他对视着。
卫西看到陆文清,愣了愣,走过来问:“怎么是你?”
陆文清看到他,立刻什么疑问都忘光了,感动得几乎要哭出声来:“哥们,江湖救急,帮个忙啊!”
阮时行听说跟朋友去了个劳什子鬼屋,回来后就大病一场,陆文清刚听到消息的时候还以为只是伤寒感冒,紧接着就得知了事情的真相。
据说是等在门外的所有朋友察觉到不对劲一起冲回去,才将魇着了的阮时行死活拖出来的,拖出来之前他还一脸恍惚地朝着鬼屋深处走呢。
阮家全家都根红苗正,不信这些,阮时行碍于面子,也不肯找之前被自己diss过的牛鬼蛇神。他例数身边的交际圈,只有陆文清似乎懂些门道,因此找上门来,想请陆文清帮忙想想办法。
陆文清身为他的发小,当然不能不管他死活,可一听内情立刻就吓炸了,这可不是普通风水问题,明显是见鬼了!
见鬼这种事,他比阮时行还要害怕啊!
偏偏这个时候,往常带他做业务的表哥李睿还接了西北的单子不在京里。他孤立无援,思前想后,也只能想到卫西,毕竟卫西虽然做这一行没多久,实力却并不弱,当初在凤阳,还胆子大到能帮朔宗先生一起驱鬼呢。
卫西一听有业务,立刻来了兴致。说起来他宗门开业也有段时间了,可除了赵叔的生意之外,并没有碰上什么新客户。没有生意,就没有进账,卫家平日里买菜扣扣搜搜,上次那几人又没有再来邀他赴宴,国宾馆那次之后,他就再没有那么尽兴地吃过饭了。
不过那天是怎么回来的来着?只记得自己醒来后满口都是阳气的甜香,卫家的人却仿佛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卫天颐连续骂骂咧咧了好几天才肯作罢。
卫西想不起来就不想了,问道:“给钱么?”
陆文清汗颜:“给,给,当然给的。”
卫西便立刻点头,叮嘱周管家和麦克他们按着先前的吩咐继续好好挖地,带着团结义迅速动身跟陆文清走了。
“地儿在郊区,我车牌限号,咱们打车过去吧。”陆文清拿手机叫了辆网约车,卫西无可不可地坐在车里玩游戏,团结义在一边给他查攻略,俩人安静地听陆文清叙述前因后果。
“……事情就是这样了,阮时行从那之后就一直生病,晚上还睡不好觉,我给了他一张符他才精神了点,现在估计已经跟朋友在郊区等我们了。”
陆文清说着说着,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祟,总觉得车里前所未有的阴凉。他搓了搓胳膊,问驾驶座西装革履的司机道:“师傅,您这车里空调开的多少度啊?”
那司机没回答,看着前方微笑着,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帅哥,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假的啊?你朋友真的撞上鬼了?”
卫西盯着游戏的视线抽空瞥了他一眼,撞上后视镜同样递来的目光,又面无表情地低下头。
陆文清觉得这个司机态度看起来怪怪的,但闻言还是回答:“千真万确,以后你假如遇到要去郊区鬼屋别墅的客人,还是帮忙劝劝,不过那家店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开,出事第二天就被阮家摁住停业整顿了。”
司机长长地哦了一声,眼睛还是笑眯眯地:“你们年轻人也怕鬼的么?”
“鬼谁不怕啊!”陆文清莫名其妙地回答,目光看向车外,立刻愣了,“这不是去南郊的路吧?师傅您这朝哪儿开呢?别是在给我们绕路呢吧?”
外头天渐渐暗了,车外的风景已经从林立的高楼变成了静谧的树影,在路灯跟微弱天光的笼罩下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