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这事便由你与庄妃顺妃一道办吧,也不必急,正好来年又是三年一度的采选,放在一起或能省些事。”
夏云姒轻轻应了声“诺”,目光一转,却又蹙眉:“臣妾与庄妃姐姐可一起办,但这事……皇上还是别让顺妃姐姐沾手了。”
他不解:“怎么?”
“再怎么说,这也是得罪人的事。”她黛眉浅皱,颇带愁绪,“臣妾与庄妃姐姐办,瞧着不过是奉旨办事罢了,旁人也不敢说什么;顺妃姐姐却是自己刚遇了事,若紧跟着就这样大刀阔斧地换起人来,瞧着倒向为一己私利求皇上这样大动干戈了。顺妃姐姐一贯贤良,待臣妾也好,臣妾不忍她平白遭这样的非议。”
“心眼还愈发好了。”他不由笑意更深,又亲了她一口,“好,那就你和庄妃去办。若有人敢背后议论你什么,你回给朕就是,朕帮你办。”
她倚在他胸口,一声娇笑:“皇上下这旨意在先、不许旁人议论臣妾在后,这是要自己把骂名都担着了?”
“……可真会说话。”他一刮她鼻子,又坦然笑说,“是,就是不许旁人议论你。谁敢说你,就让他到紫宸殿与朕辩个究竟,再押出去挨板子。”
她的笑意变得促狭起来,看起来酸酸的,更显狐媚:“皇上这话说的……”她将他的嘴唇捏住,“可真像个昏君。”
这晚,她如旧还是与他小酌了一杯。他便在入睡时又起了兴致,只是念着她的孕事,只得忍了。
那酒到底是劲力不太大,但兴致上来硬要忍着总归也是难过。夏云姒就恰好露出愧疚,说自己若是能没有月事才好,那就能日日与他缠绵入睡了。
彼时他的手正在她身上摸索着,以此消解心中之痒。听她这样说,他揽在她背后的手好笑地一拍:“这是什么糊涂话。是朕愿意来陪着你,哪里怪你了。”
“可是难受嘛……”她小声呢喃,声音委屈,连眼眶都红了。他看得一怔,旋即又笑:“怎么还委屈上了?不碍事,快睡吧,朕也睡了。”
她柔柔地嗯了一声,安静了会儿,又还是带着满脸的挣扎劝了起来,劝他去含玉那里。
她并不时常这样,始终拿捏着分寸、摸索着他的心思,只在恰到好处时劝一劝。
果然,在一声叹息后他无奈地坐起了身:“罢了,朕回清凉殿看折子。”
她毫不怀疑若就由着他这么走,他当真会回去看折子——在这样的事上他一贯还是有几分克制的,确实不是色中饿鬼。
她便用手指勾住了他的衣袖,绞了个圈儿,娇柔道:“可臣妾实在不想皇上受这等委屈。”
他有些不耐地转头看她,可只在一瞬之间,心底的不快就被她眼中的似水柔情冲散了。
他对她越来越生不出火气来,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是如何一分分沉沦的,也清楚自己越来越克制不住地迁就她。
他终是重重地一叹:“罢了……”
说着站起身,摇了摇头,向外走去。
樊应德迎上来,夏云姒听到他吩咐说:“去看看玉宝林。”
很好。
她怡然自得地躺了会去。
她瞧出了他今晚着实不太愿意去见含玉,但他又一次迁就了她。
她就是要他一步步将底线放得更低,她就是在得寸进尺。
再说,有好处总要姐妹们一起分嘛。
宫里的日子瞧着眼花缭乱,但能争的东西算起来其实也就那么几样——权力、富贵、荣宠,还有就是那片刻的欢愉。
以含玉当下的位子,权力一时半刻是碰不着的,富贵也说不上。至于荣宠,皇帝不喜欢她,这是没办法的事。
可皇帝既然年轻又清俊还“精于此道”,她总归还能品尝一下那点子愉悦。
人生得意须尽欢,自家姐妹不能亏了。
是以翌日晌午,皇帝与朝臣们议完了事,清凉殿中便正式传出了旨意,道宫中近两年恶事不多,着令庄妃、窈妃一起着手撤换宫人,一应事宜由尚宫、尚仪两局从旁辅佐。
旨意传开,满宫哗然。近几年来出了那么多的事,加起来却都没有此事令人震惊。
众人上一次遇到这么大的事,好像还是皇后离世之事呢。
各宫、各处顿时都在议论。眼下他们身处行宫,周围还算是有人欢喜有人愁,因为许多行宫宫人觉得自己或有机会被换到京中皇宫侍奉去,那比起在行宫里可是一桩美差。
“但宫里,恐怕是已经哭成一片了。”棋局摆开,庄妃边笑边落了第一颗子。
夏云姒也笑:“我倒想看顺妃哭呢。”
“她啊……有苦说不出吧。”庄妃笑着乜了她一眼,“属你会说话。她明明是执掌宫权的人,却就这样被从这般要事中择了出去,偏还说不得你什么。”
夏云姒淡泊耸肩:“我可是时时处处为她着想呢。”
这样的事,她如何能让顺妃插手,又如何敢让顺妃插手?
换人,就是为了把顺妃的势力换出去,做不到让宫中干干净净也要她伤筋动骨。
真让她插了手,这大动干戈便白动了。
她说罢落子。初开局时没什么可讲究,庄妃很快也就又落了一颗:“我倒想知道,燕修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