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薛慈解围,为他挡酒,喊他出来聚会,还会和薛慈讲关于薛浮的趣事,恶劣地喊薛浮的外号,然后对薛小少爷笑出虎牙来。
在很长一段时间内,薛慈将他当做唯一的朋友。
澄一白朋友满天下,他不是循规蹈矩的大少爷,性格在某一点会体现为出乎预料地叛逆。他会拉薛慈去看他的赛车比赛,在生死车速后夺得第一。哪怕薛慈只是围观者,都因为惊险赛道和弯道超车,无数次地站起来,神色专注地盯着,心跳炸裂般跳动着为他加油。
那时候澄一白像发光一般。
薛慈对澄一白十分珍重,原本也只将他看做朋友。
但是那次车赛后,薛慈在无数喧哗声中站起,耳边是倾巢的欢呼和尖叫,他的身体都有些发颤,心脏疯狂、激烈地跳动着。
薛慈嫉妒过澄一白,他艳羡澄一白的性格,自卑于永远成不了澄一白这样的人,但是那一刻,嫉妒、羡慕、喜爱、珍重……全都混淆为爱。
他在震声的欢呼中,说了喜欢。
薛慈以为澄一白听不见。
但他听见了。
并且像梦一般,回应了他。
澄一白是个在体贴不过的恋人,温柔,耐心,有无数超乎寻常的小惊喜。
哪怕他在与薛慈成为恋人后,对其他朋友依旧热心亲近,薛慈也从未在意过。
薛小少爷的人生像是在某一瞬间后,变得无比美好起来。直到同样的一场赛车比赛结束,庆祝后澄一白喝了许多酒,拉着他,偷溜出来看星星。
赛车的颜色被喷漆得鲜艳夺目,像灼热火焰。澄一白将薛慈按在赛车旁,低头亲吻他,唇瓣却不由颤动,低念出另一个名字。
是澄一白心中所念的人。
薛慈握住他的手,黑沉沉的目光紧盯着他。
后来,微醺的澄一白清醒过来,他说:“薛慈,对不起,你有一点像他。”
“是我的错。你是薛浮的弟弟,我本来不该对你下手。”
“要什么补偿,我都可以给你。”
两人不算体面的分手,薛慈走的干净利落。
再让他想起来,那些甜言蜜语,都成了裹上其他人影子的毒.药。
令人作呕。
薛慈除了熄灭的太阳,只剩下一颗破碎的、不值一提的真心。
“小少爷。”佣人在门口回道,“您要的书放在书房了。”
薛慈从回忆中清醒过来,手腕无意中紧绷的有点发酸。
他低声道:“谢谢。”
他的确恨过澄一白。
不仅是感情方面。更多的,是澄一白作为薛慈曾经的、唯一的朋友,他人生中最后一点值得回忆的地方,也被澄一白毫不留情地漆上黑色。
只是相比后面遭逢绝症,薛慈现在对澄一白的心态,竟然也诡异地平静起来。
那只是一轮陨落的太阳罢了。
薛慈的平静心态截止到下午六点。
薛浮通常住校,前世隔着几月也见不到他回家一次,不知为何最近回来的倒很勤快。为了弟弟的蛋糕,特意请了假,薛浮赶了两小时车程回的薛家主宅。
但这次薛大少爷除了回来外,还带了一位朋友。
这位朋友以往虽没拜访过薛家,但澄家和薛家是世交,澄家少爷在外同样名声斐然,既然能来薛家做客,从纪管家到薛家上下,都十分欢迎,不敢懈怠。
今日薛正景忙着工作,虽赶不回,倒也让管家去招待了。
澄一白天生自来熟,到了薛宅也和到了自己家那般。他看到园圃中养着的花,顺手折了几枚新品种玫瑰,拿草叶轻轻捆成一束——高低交错,乍一眼看上去,颇具美感。
薛浮奇怪:“你喜欢花?”他没听过澄一白有这种爱好。
“这不是第一次见面?”澄一白无所谓地笑道,有些兴奋,“也忘了给你弟弟带礼物,拿束花正好嘛。”
薛浮:“……”
他想了想,要是弟弟喜欢的话,可以每天让人往阿慈房间送鲜花,于是道:“随便你。”
薛慈听纪管家说,家中来了客人。
薛慈没太注意,如常下来用餐。走下楼梯时,正看见澄一白微仰头,露出雪白的牙,俊朗的面容上是愉悦笑意。手抬起微微摇摆着,让他手心中的玫瑰颤巍巍更显含苞待放:“阿慈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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