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元二十六年, 二月初一。
年前就定下了今天禅位的事情,朝廷礼部和翰林院、宗人府等各部门综合起来,扎实地准备了三个月时间, 今日正式举行禅让大典和新帝登基大典。
当然, 到了最后一刻, 永元帝都还是有几分不确定,但都走到这一步了,他想反悔也不行了。
当把手上的玉玺交出去的那一刻,永元帝都觉得自己心空了,但很快又填满了别的东西。
他望了望天, 心中腹诽着:父皇啊, 您老要是泉下有知, 或者与老祖宗们一起看着,别怨我啊,人要服老啊!
太和殿前, 金光罩顶,台下各阶台阶上站满了人, 神色皆是庄严肃穆, 父女俩完成权利交接,皆是跪下山呼海啸般地高声道:“太上皇万寿无疆, 陛下千秋万代!”
同一个台阶之东,离着百多米距离,楚江开穿着一袭一等将军官服,手臂上坐着穿着黑红色一等公主袍服的女儿李碧霄。
大团子扶着爸爸的肩膀,望着祖父和母亲交接仪式,眼里有些神往。
这一年,也叫天寿元年。
天寿懒得去想年号, 就用自己的公主封号作为年号。
因为一切从简,禅让大典和登基大典举办之后,宫里有办宫宴,午后,朝臣们和命妇们都可以出宫还家,捞了一个半日休闲日子。
永元帝舒坦了,他麻溜搬出寝宫,搬到了前朝与后宫边上的玉泉宫去住,周皇后也搬到他住的隔壁的宫殿,至于嫔妃们也都纷纷挪了宫殿,全都挪去东六宫,西六宫那边留给新帝,或者有子女的出宫和子女住一起,没子女的年轻嫔妃大概过阵子就要放出去,但明面上这些宫妃都已经暴毙了,回家的是她们的妹妹。
天寿也觉得永元帝是一个思想非常奇特的人,她提起后宫那些未生育的年轻嫔妃,想要把她们放出去,给国家做贡献,尤其是现在适龄生育男女比例不均等,他一口就答应了。
甚至还摆手说:“谁想再嫁都可以,朕给离婚书!”
天寿:“……”
天寿:“贵妃娘娘等并不想离婚。”
永元帝撇了撇嘴道:“她们都这把年纪了,还离婚做什么?”
除了不能带着他妃子的名分养面首之外,她们有钱有闲,可以过着非常姿意的人生,傻子才离婚呢!
新帝登基,自然忙碌不已,一天二十四小时真的用成二十五小时。
入夜后,夜空繁星点点,明日又是一个艳阳天。
“霄霄呢?”天寿回到寝宫,只看到她那皇夫,但没有看到女儿。
楚江开坐在院子里喝酒,低度的果酒,配着点花生米,欣赏着天边迷人的弯月。
“父皇下午抱着霄霄出宫了,他住到你的公主府去了,然后元帅也住到你的公主府去了,估计后面半个月,你是看不到大团子了。”
天寿:“……”
天寿:“行吧,没有大团子,我们就过二人世界。”
今天是初二,大团子李碧霄的周岁宴,虽然一切从简,但这可是新登基的女皇唯一的女儿,且肉眼可见是下一任女皇,所以这个周岁宴也没有简单到哪里去。
两人享受着二人世界,但讨论的话题却离不开繁琐的事务,怎么都绕不开去。
“对了,我听刑部尚书和左右侍郎等讨论,有一个地方上的案子传上来,乃是一个落后偏僻的县城村庄,因为刻板守旧的原因,那个家族不允许家里的姑娘们抛头露面,用过去守旧的震慑方法想要让姑娘们服软,结果姑娘们不服软,生生被浸入河中淹死了,一共七个姑娘,已经是去年的事情了,还是三个月后才被官府发现……”
天寿皱眉道:“还是用重典!”
楚江开凝眉道:“那个县城县令很有脑子,联合当地的富商开了纺织作坊,在四个小镇上都分别开了纺织作坊,大量招收女工,所以很多姑娘为了自己挣嫁妆钱,都踊跃报名,大部分父母虽然不算开明,但姑娘们能挣钱,能往家里拿钱,那当然不阻止,但这个村子十分的守旧,整个村子只有三户外姓人家,这件事情就是外姓人家捅出来……”
天寿抿唇道:“晋州?豫州?”
楚江开点头道:“是晋州山岳城,听说那片区域重男轻女的风气非常严重,当然这两年有稍微好转,因为怕你的闸刀杀到他们头上。”
战十:【卧槽,你们不会真的用重典吧?】
战十:【那个村庄同姓周,周家族人三百多口,不算太多,族长也是村长,那三户外姓人家就是因为他们的冷酷无情想要搬走,但族长不给办手续,所以才直接捅到官府的。】
楚江开:【估计族长逃不出死刑,而且是当着世人的面公布他的罪行,再执行死刑。】
战十:【我看了卷宗,县令把那周家所有人都圈禁起来了,也验了尸体,还有周家那些女眷害怕自己将来落到这个田地,或者她们也有女儿,那么多人签字画押,是假的几率只有百分之零点几……】
刑部的案件不只是这一桩伤脑子,全国各地的大案要案传上来,个个都很伤脑子。
有子女杀父母的,也有父母杀子女的……
这些案子刑部复核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