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州脸上表情严肃, 神色凝重,罕见板着张冷脸, 失去了正人君子的风度。
时翘片刻没有回应他的话, 他便站不住了,往前走了两步,情绪失控,掐着她的手肘, “你是怎么知道暖池的事?!你看见了!?”
祁州心中既惊诧又不愿意去相信, 那日水雾朦胧的之中, 他分明是瞧见了师妹的侧脸, 神情眉眼同之前在水榭边缘邂逅的女子并无二致。
心脏砰砰跳。
控制不住的悸动、紧张还有期待。
祁州皱着眉仔细回想了一遍那日的情形,他确定没有被第二个人撞见那一幕。
难不成阮甜真的才是那名女子?
时翘用一种看傻子的眼光看着他, “因为我在场啊, 祁师兄当时不是说要去宗门长老那里请罪吗?你怎么还没去。”
祁州气色尽失, 掐着她胳膊的手指也失了力道, 不可置信, 备受打击。
这的确是他的原话。
祁州甚至还将那天他瞧见的场景记得清清楚楚。
少女穿着薄粉纱裙, 仙气飘飘, 袖口宽大,腰间束着一根纤细的粉带。
少女的脸颊被水汽蒸的透红,乌黑的头发又长又直, 慵懒听话的铺在后背。
祁州的脸色变得很白,看着有气无力的虚弱样子,他的喉咙被她的话堵的发不出声, 一口气上不上下不下,卡在喉管里化作了无形的锋利的刀,轻微麻木刺痛,像是被割破了喉咙。
祁州深吸一口气,“我不知那是你,是我认错人了。”
他现在有些茫然,暖池边是他将时翘误认成了茵茵师妹,那几年之前的惊鸿一瞥他是否也认错人了呢?
祁州的眼睛深深注视着她的脸。
时翘被他专注盯着,以为他贼心不死还是想要强逼着她拿出净骨珠,她警惕往后退了又退,冷脸道:“这是我自己靠本事夺来的,不换就是不换,你不要打些乱七八糟的主意,我也没到任人欺辱的地步。”
此时祁州对宋茵的态度微妙了很多。
他心中的茵茵师妹是纯白干净的,不谙世事,不懂争抢,但是她却顺势骗了他。
祁州沉默,瞥见她的手指头上的血迹都已干涸。
他握紧了手指,无力道:“是我没有考虑周全。”
祁州忽然改变了口风,其他人心里或多或少是有些惊诧的。
宋茵也不知祁州抽的是哪门子的疯,不是要娶她吗?就这种态度还想娶她?!
做梦!想都别想。
时翘揣着净骨珠回到客栈的时候。
大师兄才刚刚睡醒,满眼懒倦,瞧见她手上的伤痕,顿了一瞬,“怎么每次都把自己搞的这么狼狈?”
小师妹有些不太好意思让他看见自己丑丑的样子,装作若无其事把受了伤的手指头藏了起来,“还行吧。”
谢闻衍瞥了眼她腰间的乾坤袋,微微眯起了眼睛,似乎是想起来了她今早出门为的是什么,“要死要活就为了个净骨珠?”
小师妹嘿嘿一笑,“我这不是从来没有用过这种好东西吧。”
谢闻衍嗤了一声,“这算什么好东西,没拿到手就没拿到手。”谢闻衍睡饱了心情就很不错,“师兄给你更好的。”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
时翘就一点都没想和他客气了,臭不要脸的伸出手,冲他可可爱爱眨了眨眼睛,“大师兄,那你给吧。”
谢闻衍睨她。
时翘就猜到了他小气,收回了手,“我开玩笑的嘿嘿嘿。”
谢闻衍和她睡也睡了那么多次了,早就摸透了她,他道:“净骨珠对你效用不大。”
时翘却不这么想,“我还没吃呢。”
“你本就是纯净的水灵根,吃与不吃,没有两样,至多是能清一下你体内的浊气。”
“嗷,那也挺好的。”
时翘想的挺开,只要没有让宋茵得逞她就很快乐!
时翘正要越过他往自己的屋里回,走廊尽头的房间门吱一声被人打开。
一位身着白色衫裙的、气质飘飘欲仙的女子从屋内走了出来,步步生莲的走姿,窈窕动人。
这边是鼎鼎有名的延陵仙子了。
延陵仙子走到谢闻衍跟前,脸红了红,她说话声音也十分轻柔,“谢师兄,早。”
时翘卡在他们中间,一时很尴尬。
进不得退不下。
她俏俏看了两眼风评极好的延陵仙子,如此近的距离,仔细瞧上一瞧,延陵仙子貌美如仙,相貌娇俏,气质柔和,一看就是真的被放在蜜罐子里宠大的姑娘,没什么心机。
时翘在打量她的时候,延陵仙子同样的也在俏俏看她。
延陵仙子自然是听过时翘这个人的,也知道她是自己的情敌。
不过她这人坦坦荡荡,无论是在修道上还是在感情上,都各自凭本事。
故而延陵仙子对模样讨喜的时翘也没有生出几分厌倦。
延陵仙子每次见了谢闻衍的脸,都很羞怯,面红耳赤的毛病改不了,她大着胆子问道:“不知谢师兄今日可有空闲,我想去买些实用的法器,却又不怎么会挑,若谢师兄有空能同我一道,帮我挑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