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妗掌心里是一块晶莹剔透的玉佩,此时她攥着玉佩,静静地坐在凉亭内,神色复杂。
初始她的目的只是想要靠着那些花,打听到楚静姝的阴谋,她以为只是对付她的,没想到居然无意中让她听到了这么一番话。
朝堂之上的风起云涌,甚至牵扯到了谋逆!
她的手指紧了紧,心底有些发寒。
如果她没有听错的话,他们的意思是要谋逆吗?!
一旁的女官只见楚妗坐在凳子上,方才还是晴天的脸一瞬间仿佛阴云密布,让人喘不过气来。
女官迟疑了一瞬,温声问道:“太子妃,您可是身子不舒服?奴婢看您的脸色有些难看……”
楚妗一愣,下意识转过头,入目是一张担忧的脸,她连忙收拾好脸上的情绪,缓缓摇了摇头,“无碍,只是这凉亭起了风,有些冷,我们尽早回去吧。”
楚妗垂下眼眸,这件事情她需要尽快同顾沉宴协商。
她握了握拳,有些犹豫,只是顾沉宴会相信她吗?冒冒然告诉他,周丞相与顾清河背地里有谋朝篡位的狼子野心吗?
就算到时候他相信了自己,可若是他问起自己从何处听来的消息,她又不好解释。
难道要她说,这是她从玉佩里听到的吗?
楚妗浅浅叹了口气,这种话就连她听了都不信,更何况聪颖绝艳的太子殿下了。
女官见楚妗一脸为难,低声问道:“太子妃可是有何烦心事?”
楚妗起身,双手交叠放在腹前,款款往凉亭外走去,随口道:“无他,午膳可是准备妥当了?”
女官闻言,仰头看了一眼天色,垂首道:“禀太子妃,时辰差不多了,应该准备好了。”
楚妗轻轻颔首,有些心不在焉,但是她担心被人看出来,表面上仍然一派威仪,做足了太子妃的姿态。
楚妗踏入屋子的时候,屋子里已经坐满了人,因为定国公府人丁兴旺,一张圆桌显然是坐不下,是以分成了两个桌子。
楚妗与老夫人、楚静姝她们一桌,以楚妗为中心,围绕着她坐。
楚静姝脸上的笑温柔和煦,落落大方,柳氏心不在焉,微微蹙着眉,看上去有什么心事。
楚静姝笑着给柳氏倒了一杯酒,柳氏扯出一抹笑,定定地看着手里的酒,很是为难。
一旁的人调笑道:“这酒里又不是药?怎的喝杯酒罢了,一副快要哭了的模样?”
柳氏下意识看了一眼楚静姝,楚静姝眉眼弯弯,沉静地望着柳氏。
柳氏脸色难看,眼底闪过一抹决然,将酒闷头饮下。
楚静姝嘴角飞快地露出一抹得逞的笑。
楚妗全程都在不动声色的打量了她们,看着她们之间的小动作,心下有了计较,看来是柳氏与楚静姝正式结盟了。
楚妗深深地望了一眼柳氏,收回了目光。
一顿饭大家各怀鬼胎,表面倒满是和睦。
回东宫的路上,顾沉宴发现楚妗神色有些不对劲,上了车驾后便心不在焉。
他挑了挑眉,将楚妗的手轻轻放在掌心,拇指无意识地摩擦了一下,懒洋洋地问道:“怎么了?可是有人惹了你不高兴?”
他垂着眼,低头把玩她的手,像是看着稀世珍宝一般,爱不释手。
眼底却是闪过一抹杀意,心底有了答案,看来是宁王妃对她还是太好了,日子过于舒服自在,这才有时间来定国公府跳来跳去!
楚妗回神,无奈的瞥了他一眼,这人怎么回事?这还在马车上,就开始动手动脚。
“我是太子妃,谁还敢惹我生气?”楚妗挑了挑下巴,神色带了一丝骄傲。
她觉得手有些痒,抽了抽,只是顾沉宴紧紧攥着,一时也抽不出来。她小声提醒道:“殿下,您注意一些,这还在宫外呢!”
顾沉宴手一顿,斜着眼看她,语气揶揄,“回宫了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
楚妗一滞,张了张嘴,有些忿忿地瞪了一眼他,这人明知道她不是这个意思!
顾沉宴见她眼眸微圆,眼里带着水光,神采熠熠,一扫方才的闷闷不乐,满意地往车壁上靠了靠,这才对嘛,还是这样瞧着可爱一些。
楚妗被顾沉宴这样一打岔,方才的心事暂时也扔到了一旁,她正襟危坐,脸上露出郑重的神色,“殿下,您是太子,应当有储君之范,时刻保持端方雅正的样子,这样朝臣才会打心底里尊敬您。以后这等轻浮的行为莫要再做了,我是太子妃,规范您的言行举止是我的职责……”
楚妗皱了皱眉,想到当初听到的一些流言蜚语。有些人表面对顾沉宴很是尊敬,恨不能替他上刀山下火海,背地里却出言诋毁,暗骂顾沉宴的性子乖戾,狠辣无情。
楚妗知晓,真正的顾沉宴,强大而恣意,她明白,顾沉宴是那般让人温暖的存在。
她想让世间所有的人同她一般,认可他,尊敬他,而不是表面一套背地里一套,虚假的对他。
顾沉宴方才还带笑的眼缓缓收起笑意,眼尾微垂,笑意蓦然淡了下来,他平静的说道:“我并不需要你时刻谨记这些职责。”
楚妗一愣,疑惑地望着他,不解道:“这怎么可能?你不知道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