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的事,便很难不想到小婴儿‘夭折’之事。只曲锦萱嘴唇方动了动,崔沁音便先行开口道:“论起来,三妹妹亦有伤心事在身,那节哀的话,咱们便谁都别说罢。”
一旁,姜明霄本着桌沿站立,手中则拿着抓周得来的牙尺在把玩。
待见了那顶新的虎头帽,他便放下牙尺去拿那帽子,拿到手了便直接往脑袋上扣,只他扣得不严实,才刚松了手,身子一动,那帽子便也掉了下来。
小娃娃急了,他扶着蹲下去,想亲自将那帽子给捡起来,奈何手短不大够得着。
便在崔沁音正想离座去帮忙之际,姜明霄一把抓起桌上的牙尺,微微欠下身子,往下划拉了几把,便将那帽子给勾了起来。
接着,小娃娃从尺端拽下那帽子,朝曲锦萱摇了摇,又往自己头上示意了两下:“阿娘阿娘……”
目睹全程,崔沁音看得直咋舌:“这、小殿下可真真聪明。”
曲锦萱离了座,把姜明霄圈在怀中,又自他手中接过那帽子抻了抻,正要替姜明霄戴上时,巧茹吓得立马出声提醒:“姑、姑娘莫戴!”
国丧之中,宫中人人都是一身素麻,更别提‘热孝在身’的姜明霄了。
曲锦萱手下不停,已稳稳当当地,将那虎头帽给姜明霄戴到了头上:“无妨,莫让哥儿戴出去就是了。”
许是听懂了巧茹方才要阻止自己戴新帽子,姜明霄还没来得及美,便抓起牙尺,冲巧茹凶凶地挥了两下,嘴里脆声唤着:“打打打!”
而在知晓那牙尺是姜明霄抓周所得时,崔沁音有些失神地感叹道:“不愧是将要御极的小殿下,这尺子的寓意当真是极好,与他极衬呢。”
曲锦萱只摇头道:“抓着玩的罢了,霄哥儿哪里懂得这尺子有何寓意,王妃娘娘娘瞧,他这是把尺子当武器呢,让王妃娘娘见笑了。”
崔沁音神情已开始有些怔忡,就那般默了几息后,她再度出声,请求道:“我有事要想三妹妹说,可否、可否请三妹妹摒退左右?”
曲锦萱去望崔沁音,见她目光恳切,两只手不安地交握在一起,确似有何等重要的事要与自己说。
心头掂缀了下,曲锦萱抱起姜明霄,摘下他头顶刚戴上的虎头帽,温柔地在他面颊上亲了一口:“霄哥儿乖,跟着巧茹去外头玩一阵子。”接着,她又轻声叮嘱道:“不许打人,可听懂了?”
该是被亲了的缘故,姜明霄竟也没因才戴热的帽子被摘而哭闹,而那几句话,也不知他到底听没听懂,反正是见得极其乖地点了两下头。
待送了姜明霄出宫室,曲锦萱再回座位时,已见得崔沁音的唇上,现了几道明显的咬痕。
虽心中隐约猜到了些什么,可见得崔沁音这样,曲锦萱还是十分忧心:“王妃娘娘……这是怎地了?”
置于膝上的指节收紧,崔沁音声音发颤:“我今日来,是有事要求三妹妹。”
“王爷的心思,想来三妹妹已然知晓了。”
“不瞒三妹妹,他想行大逆不道之事,还欲享齐人之福,要将你我都纳入后宫……”
“三妹妹是否也觉得荒唐?他不仅荒唐,还不自量力、盲目自大,完全不知自己多少斤两。”
知道自己的话有多令人惊骇,崔沁音半敛着目,紧攥起双拳,一股作气毫无停顿地说着。
“三妹妹莫要有心理负担。不管他表面怎么想,他行这事,断不是为了你我。”
“三妹妹,我方才说的话,你莫要觉得诧异,我迟些要说的话,也请你好生考虑。我那位夫君,是一个已然心理扭曲的、好赖不辨的人,我不想替他遮掩,我恨极了他,早便对他不抱希望了。”
“旁的都是奢侈,他既行那逆反之事,便注定不会有好下场。我阻止不了他,身为他的妻,我本也有罪在身。我不求多的,只求三妹妹告诉我,该如何做,我才能保下我的孩子?”
到最后那句话时,崔沁音抬起已满溢清泪的双眼,声音现了重重的哽咽。
“王妃娘娘……”曲锦萱一时怔愣住,声音亦是发着紧。
“求三妹妹救救我的孩子,求求你了!”
崔沁音滑下座椅,将上半身长伏于地,久久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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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沁音走时,恰好与徐嬷嬷打了个照面。
待进得内室,徐嬷嬷关切地问曲锦萱:“姑娘,庆王妃眼怎红成那样?可是与庆王爷生了口角?”
曲锦萱收回神思,不知如何答徐嬷嬷,便扮作回想道:“不曾听庆王妃这样说……”
徐嬷嬷分明见得崔沁音神态伤心,当下也便没有多想,便揣测道:“虽老奴见得庆王爷温和平允,但人哪能没点脾性呢?且庆王爷到底是桓帝之子……”
“姑娘您没见过桓帝,那位的脾性可真真是硬的,又兼是位叱咤沙场的人物,喜怒无常不说,有时候说起话来,命都要被他老人家哽去半条。”
“老奴年纪大了,臊着脸与姑娘说些话,姑娘莫嫌老奴皮厚。两夫妻过日子,还真就没有不吵嘴的,就是宫里头私下处对食的,那都会红脖子置气呢。”
“还有,那时候啊,桓帝与姜后娘娘也时常闹得不快……”
“如老奴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