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肯去接:“夫人您说什么呢?您都离开了,我怎么还可能留在这里?”
曲锦萱柔声:“你年岁也不小了,已到了议亲的时候了。孙程是个好的,跟着他,你不会受苦的。”
桑晴连连推拒,且慌声否认道:“夫人、夫人您定是误会了,我与他什么都没有……”说着说着,她眼角有泪火闪动:“夫人莫要这样,您是要赶我走么?”
听桑晴声音都带了些呜咽,曲锦萱温声解释道:“我不是要赶你走,只是不想耽误你罢了。”
桑晴红着眼眶,吸了吸鼻子:“夫人又说胡话了,怎么就耽误我了呢?总之、总之我是怎么都不会离开夫人的,除非夫人把我卖给旁人做婢。”
见状,曲锦萱无奈,只得暂且收回了身契与银票。
郑重地给徐嬷嬷行了个大礼后,曲锦萱微微弯眸道:“愿嬷嬷健康高寿,后福远长。”
说起来,旁的郎君,就算和离前闹得再是僵,怎么也会亲自出门送一程的。可直到曲锦萱出府,姜洵愣是连面都没露。
章王府外,徐嬷嬷握着曲锦萱的手,眼中殷殷不舍。她哽咽道:“夫人……切要珍重才是。”
曲锦萱眉眼含笑地嘱道:“嬷嬷还是回罢,这天寒地冻的,莫要把您冷到了。”
人上了些年纪,最是看不了离别。徐嬷嬷实在也是心下悲怆,又唯恐自己老泪纵横的,把曲锦萱给吓到了,便也长叹一口气,转身回了府中。
曲砚舟沉吟着问:“三妹妹当真不回府?”
曲锦萱以沉默作为回答。
“三妹妹既是不想回府,我在外头有处私宅,三妹妹可去住着。今后若有需要,只管遣人与我说便是了。我、我会护着你的。”曲砚舟嗓音低沉,语气中,却带着压抑不住的喜悦,完全意识不到自己这幅欣悦,与之前的故作冷漠有多大出入。
而曲锦萱,则讽刺地笑了笑。
不用他说,她也知道他有处私宅,她甚至知道他那私宅在何处。只因上世在那山洞中时,他便说过,要将她先行安置去那处私宅中,待他处理好身后事,便去与她厮守。
现在想起来,上世在那山洞中他那通深情的表慕,以及他的触碰,都令她感觉冷寒不已。
他的身份、他的心思,以及他说过的那些话,更让她感到无比的骇惧。
时至今日,她才知道他的盘算。
他是想让自己先给他当外室。
对此,她万分不解。
他是忘了家中的妻儿么?说出那样的话,还与她描绘厮守后的生活,他到底何以为颜?
想着这些,曲锦萱抬起目光,静静地直视曲砚舟,直将曲砚舟盯到心间无序,眼神亦开始有些躲闪时,她才启唇道:“多谢兄长关怀,只是,我另有去处,还是不麻烦兄长了。”
“另有去处?”曲砚舟心间咯噔:“你莫不是要离开奉京?”
曲锦萱不答这话,只道:“时辰不早了,兄长还是先回府罢,将这事转述爹爹,让他早做筹算。与其指望借力于章王府,不如自己奋发笃行。”
曲锦萱不答曲砚舟的话,曲砚舟亦是对她这话充耳不闻,只重复地问:“告诉我,你要去何处?”
曲锦萱:“我记得长嫂几日前来看我时,曾说过她身体不适,兄长出来已耽搁许久,不如早些回府陪陪长嫂。”
曲砚舟眉间紧锁,仍是固执地问了一遍,非要得知曲锦萱的去处不可。却殊不知他这样连番追问,更令曲锦萱痛憎不已。
为了打发曲砚舟,曲锦萱不耐地答道:“兄长先行回府罢,待晚些,我亦会亲自回府,给爹爹一个交待的。届时要打要骂,权凭爹爹处置。”
至此,曲砚舟才松了些心神。他缓声安慰着曲锦萱,且承诺道:“莫要怕,我这便回府,将事情先予爹爹说清楚……无论如何,不会让爹爹再冲你发火。”
曲锦萱掀了掀唇:“那便先谢过兄长了。”
……
待曲砚舟走远,曲锦萱这才上了雇来的马车,往城郊行去。
而就在曲锦萱走后不久,姜洵才掐着时间似的,与季岫结束了正事的商谈。
临离开时,季岫还是迟疑着说了句:“明日过后,姜大人便是大昌至尊。您会有如花美眷,可添后宫三千,曲三姑娘……姜大人便忘了罢。”
姜洵眉骨微扬,语气很是不屑:“季大人说这话,是怕姜某去缠闹她?季大人放心,姜某人一言九鼎,和离书竟已签讫,今后与她再无瓜葛,亦不会有半分纠缠。”
至此,季岫也再无话可说,揖手与姜洵辞别了。
季岫一走,方才还像是热闹得不行的书房,瞬间像空无一人似的,冷清到令人不适。房中的空荡更像是侵入了姜洵的心一般,令他颓然又疲惫。
须臾,敲门声响,杜盛的声音传了进来:“主子,徐嬷嬷来了。”
姜洵揉了揉额角,阖起双眼:“转告嬷嬷,我今日乏了,有事改日再说罢。”
书房外,杜盛与徐嬷嬷面面相觑。
徐嬷嬷听了,又是一声饮叹:“也罢,我先去待霜院瞧瞧哥儿,让公子好生歇息罢。”
于是,杜盛也以为姜洵当真是要好生歇息,他便在外头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