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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手谕(1 / 2)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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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清晨,曙色浸染了曲府的一段墙头,处处可闻鸟语啾啁,是个晴和的好天。

用过早膳后,曲锦萱和桑晴便在室内捣鼓一提漆盒。

谷春借着收拾妆奁的机会,也凑了上去:“姑娘要去苏姨娘那儿么?我陪您去。”

曲锦萱摇摇头:“我先去给爹爹请安,再去看姨娘,你自去忙罢,我和桑晴去就行。”

谷春愣了下,没想到自己会被拒绝。

她和桑晴都是打小就服侍姑娘的,论起亲密来,也并不输桑晴,不过是前回她歇假,没能陪姑娘去那丁府寿宴,这本也没什么,只这几日虽也一切如旧,可敏感如她,分明从中察觉出了些不对味来。

姑娘似乎,对她冷淡了些,也暗暗藏了些提防。

心下发起些小小的忐忑,谷春咬了下唇,佯作无事地笑道:“姑娘许久没有去看过老爷了,不如顺道去瞧瞧老爷?”

曲锦萱眼也没抬:“爹爹素来不喜人扰,现下他伤了腿,行动不便,该是越发喜爱清净的,我何苦去招爹爹眼烦?”

爹爹一颗心全扑在官场上,这会儿又愉逢磨堪大考之期,他伤了腿,不能出门拜关系,定然心焦虑不已,她去了,也是讨嫌。

虽听着这声线一如常温,但谷青着着实实被回答给噎了下,只好讪讪地笑了笑,便退开了。

收拾好东西,推好漆盒盖,曲锦萱便带着桑晴走了出去。

待曲锦萱出了院门后,谷春却是越想越不对,她记起那日桑晴下值回房,脸色明显有异,想来在那丁府,该是发生了些什么事的。

揣着这样的心思,谷春迅速放下手头的事,偷偷摸摸地出了远香堂,去了另一处居院。

蓊郁的杨树下,桑晴不解地问:“姑娘,谷春…去付香苑做什么?”

曲锦萱捻着绣帕,慢吞吞地回道:“许是,惦记着她的旧主子罢。”

桑晴顿时撑大了眼:“吃里爬外的东西,当年她娘偷府里东西,被撵去京衙,她也差点被发卖,还是姑娘您见她可怜,把她收到身边来当差的,她这是、这是胳膊肘要往外拐不成?”

曲锦萱没有说话,领着桑晴回居院取了落下的东西,便准备往寄荷院走。

方踏到离院的小径,便遇下人来传话,说是爹爹唤她。

曲锦萱愣了下,懵懵懂懂地跟着去了。

主院内,曲敦正坐在案几前,处理着衙司的公文。

即使是告伤在家,他仍不敢懈怠。

想先帝仍在位时,他也曾是朝堂新贵、先帝近臣,在翰林御书院和三司使待过、掌过三司盐铁诸案、任过户部使的,后来改天换日了,他便慢慢被刷了下来,在三司任了个不大不小的官职。

一朝天子一朝臣,是朝堂亘古不变的隐则,只恨自己当时眼拙,没瞧出当年那位荣王爷,竟会是继位之人。

可,这能怪他么?他如何能料得到那般年轻英武的先帝,竟会英年早逝?更恨他那瞎了眼的岳丈,还煞费苦心地,给自己那二女儿身上绑了桩婚,单这桩婚,今圣都不可能会再重用他!

再说近来又逢磨堪,他本都打好了盘算的,可前几日散朝后,却忽然踏空一脚、跌了跤,把脚踝给扭了,只能请假在府里养伤。

为此,发妻与长子特借探亲之故,去崇州给他打点关系了,可崇州终究只是个陪都,那处的关系打点得再好,又岂能给他这个京官多少助力?惶论温府大势早已去,那崇州的官员恐怕,也并不会给温府多少面子。

就在他急得心都要发烂的当口,忽闻太子殿下在丁府遇刺的消息,这一消息,登时让他记起了些什么。

前些时日,丁老将军退了吕图,立了一桩大大的军功,丁府五公子也中了举,且与自己长子一样,是明年有望中鼎甲状元的人选。

那丁老太君的寿宴,连太子殿下都去了,足以见得丁府有多得圣宠…

若他记得没错,丁府大公子,似乎颇好渔色,而自己那个小女儿,生得那样一幅招人的模样,怕是这满京歌榭玉楼中的花魁之流,也是及不上她的姿容,若能送她给丁大公子当个妾,丁府这条线,便也算是搭上了。

而送女作妾这个打算,他是早便有的。

初时,本也是想着今年,便选个合适的人家结亲。可一来,他与长子选了好几家,却都发现并不如意,便被长子说服,暂时搁置了,二来,便是偏他那妾室突然有了身子,这个口,他还当真不好在这时张。

但眼下这情势,不一样了。

考绩便在眼前,若他再不做些什么,他这官阶恐怕得一降再降!

他已经折了一个嫡女,若连庶女的婚事也没个名堂,那他,岂不白养了她们母女这许多年?

待曲敦的公文处理完毕,恰好曲锦萱也到了。

体如烟笼芍药、动如清风催芽,又兼生了一幅盛貌仙姿,他这小女儿,岂是亭亭玉立四个字能形容得了的?

不枉他当时顶着发妻的悍言厉色,壮着胆子纳了苏氏作妾,也只有苏氏那样姿容的,才生得出颜色这样好的女儿来。

清了案牍,曲敦这才得了空,饮了口曲锦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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