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今晚不走了好不好?妾,妾已是郎君的妻子,求郎君垂怜……”
这句话说出口的时候,识茵全身都在微微地抖。
她十辈子也没做过这等勾引人的事,她毕竟是个新妇,是清白人家的女儿,若非要在谢家留下和有几分好感于他,是断断不肯的。
这之后会怎么样,却全看他。
谢明庭却是全身一僵。
他个子原就颀长清瘦,那顾氏女却只堪堪到他下颌处,此刻这般从身后抱住他,脸颊正贴在他肩上。
亦有一团有似牡丹花瓣的盈盈柔软,亲密贴合着他的背心,隔着两痕薄薄的秋衫,传递来柔软的触感与温热体温。
双手亦环住他纤窄的劲腰,十指紧紧相嵌,手掌之下,却是他紧实遒劲的小腹了……
谢明庭愣了一刻,旋即好似全身的血液都似冲到了头顶。浑身如置火中。
脸色迅速寒沉了下来,他伸出手,沉默着一根根掰着她扣在自己腰间的手。
动作强硬,不见半分和缓。
渐渐升温的指尖相触,竟腾起簇簇火焰。
识茵脸上也烧透了,他掰开一根,她手指便缠上去一根,怕他将她推开,更是病急乱投医地往旁边的衣带摩挲紧攥,连触碰到了什么也不觉。谢明庭脸上愈来愈热,突然间腰眼一麻,终忍不住低低一声怒喝:“放手!”
她吓得一颤,他手上同时用力,强行将那双慌乱无助的纤纤柔荑自腰上扒开。
识茵一颗心急速坠落下去,被他掰开手指后再攥住了什么,竟毫无知觉。
她想知道为什么。
为什么元宵灯会上还对她言笑晏晏的夫婿会突然好似变了个人。
为什么既是他求娶的她,他却对自己如此冷淡。
不是不曾怀疑过,婆家会用大伯来李代桃僵地糊弄她,可是,可是这具身体……
忆起方才触碰到的紧实,她脸上愈红。
那的确不会是她那文人出身的大伯的……
将她的手拿开之后,谢明庭冷静了下来。
浑身血液急速沸腾又急速冷却,唯独腹底的那把火仍幽幽燃着,迫得他喉咙发紧。
他保留了一丝理智,没有直接推开她,于是得以感知到,那可怜的姑娘仍伏在他的背上,有温热的液体渗过他的衣襟点点滴滴地流淌在他背部的脊线上,似是弟妹在哭。
分明是不烫的,却使得他脊背如同负火一般烈烈燃烧着,一直烧到了心底。
她的脸也很烫,方才抱住他时,手也在发抖。
听闻顾家也是清白人家,她会这般,当是母亲逼的。
想到这儿,谢明庭原先的火气也就只有无奈消散,秋夜空气寒冷,他深深吸了一气,抑下喉中那股莫名而来的燥意。
“识茵。”
他平静着声音,第一次唤她的名字。
“你嫁的,是龙骧将军谢云谏,不是武威郡主。母亲那边说什么你都不用在意。”
“那件事,我现在的确还没有法子,以后再说罢。”
他知道他没法对弟妹发火。
在她眼里,他是她的夫君,和他亲近再正常不过。
让她卷入陈留侯府这方泥沼里,被视作夫君之人欺骗,也着实无辜。
他身后,识茵眼中泪光一顿。
她并非为他的冷淡落泪,眼泪只不过是她的武器。
今夜,也只是听母亲说这桩婚是他求来的,有些感动,所以才依言多主动亲近他,并非她多么热切地盼着和他……和他圆房。
眼下,他把话说得如此清楚,她还能说什么呢?她也不是个没自尊的,被拒绝了还巴巴地贴上去。
她松开了他,退后一步。
“知道了。”秋夜寂静里她柔声说。
麒麟院中多的是武威郡主的侍女,次日清晨一早,叱云氏便得知了昨夜的事,惊怒喝道:“鹤奴怎么如此!”
“顾氏多好的女子,温柔又体贴,换作是封茹那样的贵女,那是要他去哄的,怎可能还贴上去哄他,和人拜了堂又如此冷落人家,也忒不知好歹了!”
“郡主消消气。”秦嬷嬷在旁劝道,“二公子出事才多久,眼下,大公子只是还有些放不下脸面罢了。新妇子生得美丽,性子又好,等过些日子,何愁大公子不会喜欢呢?”
“对了,不是说那天大公子还教新妇子练箭么?可见他心里并不是讨厌新妇子。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把新妇子笼络着,圆房的事,徐徐图之,若是新妇被伤了心就不好办了。”
花厅内服侍的也都是武威郡主的亲近侍女,此刻尽都眼观鼻、鼻观心地站着,一句话也不说。
实则她们也觉得秦嬷嬷说得有理,毕竟二公子才刚刚出事,一母同胞的双生兄弟,大公子虽然面上不显,心里不知道怎样难过呢,让他这时候就去兼祧弟弟的新妇,的确有些强人所难。
况且,她们怎么觉得,比之二公子的死,郡主更在意的是大公子和新妇子尽快圆房的事呢。
武威郡主自然也知道欲速则不达的道理,只是心间还是气儿子忤逆罢了,忿忿地道:“什么徐徐图之,要我说,他再犟,一剂药灌下去、生米煮成熟饭就了事了。男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