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永远都能保持镇定,至少在明面上云淡风轻,看不出一丝不妥之处,哪怕是真的生气,也只会暗中使些手段折腾人。
赵南钰唇畔微微上扬,想笑又笑不出来。
宋鸾转过身,仰着头才能看清楚他的五官。
他是好看的,哪哪儿都好看,白玉无瑕尽善尽美。
“阿钰。”
她已经很久很久没这么叫过他了。
赵南钰轻抚着她柔软的发丝,问:“你说。”
“下次砸东西也不要砸这么贵的。”她有点心疼。
赵南钰微微怔住,没想到她现在还在说些无关紧要的话。
“好。”
宋鸾睡了一天,这会儿自然不困。她卷着被子在床上滚来滚去。
赵南钰看着她把自己裹成茧的模样就觉得好笑,把人从里面拉了出来,“喝药吧。”
“赵朝配的药吗?”
“嗯。”
“他师傅是神医吗!?”
“嗯。”
好的,喝药。乖乖喝药。
四舍五入,神医的徒弟也是神医!
都不用哄的,宋鸾端着碗仰着脖子一口气把药给喝了个干净,完全当成了水在喝。
不过赵朝配的药真的好苦,她五官都皱在一起,还有点恶心。这药比她之前喝过的所有药都难喝。
果然,神医就是与众不同啊。
“诶,你陪了我一天,自己的事是不是还没有忙?你赶紧去忙吧!不用管我。我很好。”
宋鸾什么都没问,她猜在她穿越过来之后,赵南钰还是继续有在下毒的。
她好像什么都知道。
她有点可怜她自己,又可怜赵南钰。
男主喜欢上她了,可是她就要被他弄死了。
命运弄他们。
宋鸾对原主的死法记忆尤深,匕首的尖锋对准她的心脏,匕首的手柄是握在赵南钰那一头的。
啧啧啧,想想都好疼。
她上辈子可能是挖了男主的祖坟并且把他的尸体拿出来鞭笞了,这辈子才会惨遭这些。
太惨了,惨绝了。
以后有人敢在她面前哭惨,她就把这段故事印刷出来摔在那人的脸上。
赵南钰纹丝不动,深沉的目光看的她心里发毛。
“你先休息。”
“可我不困。”
“那也得休息。”他执拗道。
宋鸾忍无可忍拿拳头锤了他一下,“那你怎么不休息啊!?”
赵南钰唇角上扬,“是你让我去忙公务的。”
宋鸾昂首挺胸看着他,“那好,我改主意了,你不许去。”
“好啊。”
她傻傻不自知,正中他怀。
宋鸾哼了哼,躺在床靠里的位置,干脆用后脑勺对着他。
*
上回宋鸾低声下气哄来的回娘家的机会又泡汤了,赵南钰把她看的死死,身边无论何时都守着人。
多数时候,是赵南钰亲自陪在她身边。
他或许一个字都可以不说,仅仅握着她的手腕就足够了。
而宋鸾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常常咳嗽着就咳出了血,她都不敢让赵南钰望见她手里头带血的手帕,他的眼神实在太过骇人,阴森恐怖至极。
男主本身就是极度阴暗的性格,宋鸾真怕他当场黑化。
可是随着她咳嗽的次数越来越多,咳血的事就瞒不住。
不过好在赵朝的药开始起效,宋鸾咳血的次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
她被看管的没有半点透气的机会,早就被憋的半死了,这天趁着天气好,赵南钰又不在家,呼啦啦自个儿做了个风筝,在院子里放了起来。
跑了两圈之后,满头大汗,气喘吁吁。
风筝飞的太高,线在一半就断了,她画的老虎风筝便落在了墙外。
宋鸾下意识想爬上墙头,把院外榆树上的老虎风筝给拿下来,刚刚抬起脚,硬生生又给收了回去。
赵南钰看见了,能把她的狗腿给打断。
这个男人愈发阴翳,半夜里有时她喉咙干,想爬起来喝口水,一睁眼总能对上他那双清明的眸子。
漆黑、幽深,缠绕着无数极端情绪的眼眸,直白的看着她。
宋鸾头皮发麻,心有余悸。
他的专/制比起从前更甚,不让她吹风不让她使力气,把她当成了个易碎的娃娃。
宋鸾指使侍卫,“你们去帮我把风筝给捡回来吧。”
“是。”
她刚想拿出手帕擦额头的汗,眼前多出了一只手,指节修长,一方素净的手帕递到她跟前,男人叹道:“你啊。”
请包容一个要死不死的可怜人。
宋鸾很想把这句话说出来,但赵南钰这些日子的暴躁她都看在眼里,她硬是咽了回去。
这些日子,她的确没有以前灵活了。
一切都在朝着原剧情在走。
老实说,宋鸾不想死在他手里,到最后若真的无路可走,她会默默避开,躲的他远远来迎接死亡。
男主是个玻璃心,一碰就心碎。
心碎就黑化。
到时候万一抱着她的尸体嚎啕大哭不撒手可咋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