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匪确实全都大喊着要往后退,可谁想正此时,一阵咚咚鼓声突然传了过来。
“当家的有令,所有人不许撤退!直奔马车财物,速战速决!”
这话一出,计英见那位二爷眉头一挑。
这等情形,山匪居然还要恋战?竟还直奔马车而来了?!
宋远洲立刻察觉不对劲了,叫了车外的家丁和护卫。
“打起精神应战!”
宋家护卫和这些山匪立刻战到了一处。
宋家请的护卫训练有素,这伙山匪剽悍有力,双方僵持不下。只要这样再僵持一段时间,官府兵一来,山匪自然败退。
可宋远洲有种不好的预感。
山匪执意要抢马车财物,甚至不论官府兵即将到来,此事非常理。
会不会,有人从旁授意?
念头一闪,只听轰的一声,有什么从远处飞来,接着砰得打在了马车上。
马车剧烈颤动。
饶是马车坚固,车壁上却显出了散弹打出来的穿孔。
宋远洲和计英因着坐在另一侧,堪堪躲过一劫。
这是火铳!
一伙散乱的山匪怎么会有军营里的火铳?!
而那火铳好似就瞄准了马车,砰得又是一发。
木屑飞散,擦破姑娘的衣衫,宋远洲心下一紧,即刻扯她向车下而去。
“二爷,山匪怎么有火铳?!”
宋远洲也想知道,而且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将火铳打得如此精准。
好在这二三十人的山匪里就那一把火铳,他们躲在马车的反面,一时无虞。
但那持有火铳的人却看不清楚了。
宋远洲安顿了计英小心不要乱跑,自己准备去一看那持火铳的人究竟。
他闪身到了另一边,侧身看了过去,只见过有一人奔着马车而来。
那身形,十分熟悉,可宋远洲想要看清他的面目,那面目却被黑色面巾阻隔。
此人行动迅速,两步跑到了山坡下,举起火铳对准了马车。
说时迟,那时快,那人不再对着原先击打的马车方位,反而从另一侧对准了马车反面。
宋远洲一颗心腾地提到了嗓口。
计英还在那!
就在那人发动火铳的瞬间,宋远洲想都没想,反身向那计英扑了过去。
几乎同一瞬间,炙热滚烫的散弹从男人后背擦过,怀中少女无虞。
... ...
*
官府兵到来的比预计要快,山匪逃跑不迭,不少被人抓住。
山匪头子堪堪避闪,才从小道逃走捡回一命。
他紧跟着那持火铳的男人。
“我寨中兄弟今次伤亡惨重,这位爷你得负责!”
那持火铳的男人在黑面巾下歪着嘴角笑了笑。
他道,“好说。”
他这么爽快,山匪头子大松了口气。
像这种世家大户的车马他们基本不会动,而且一看车马制式就知道车中坐的是贵重的人。
若不是这位爷出了重金要那马车财物,而且还有火铳在手相帮,他们才不会如此拼命。
当下,土匪头子一开口,“兄弟们的性命拖不得,这位爷快把钱拿来吧!咱们也不要多,再加三百两就是,一共六百两!”
“好。”那男人眉眼都没抬一下,低头擦拭着火铳,叫了身后的侍卫,“给咱们当家的送上吧。”
那土匪头子当了真,正一门心思盯着侍卫手里的银票时,忽听一声巨响响在耳畔,然后剧痛布满全身,他看向自己身上被散弹打出来的血孔,鲜血涌了出来。
下一息,人轰然倒地。
持火铳的男人眯了眯眼睛,许是火弹气令他发闷,他扯下了黑色面巾。
阴柔的相貌暴了出来,婆娑的树荫遮住他的眼睛。
陆梁攥了攥指骨,指骨发出噼啪的声响,他看向远处被官府兵护送走的宋家马车。
“可惜。”
*
宋家二爷受了伤,被火铳的散弹扫到了后背。
男人的脊背出现十多处血痕,甚至还有散弹打了进去。
黄普看到那等情形下飞了魂,“我的二爷!这可怎么好?!”
二爷脸色发白,却看到坐在一旁的姑娘眼睛发直的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他皱眉,忍着后背的痛叫了他,“计英?”
计英没回应,他眉头皱的更紧了,上上下下打量她,“是不是受伤了?”
黄普更着急了。
“二爷,姑娘没事,受伤的是二爷!马上到驿站了,让大夫快给二爷治一治伤!”
那位二爷却只看着少女,她还直着眼睛,男人着急抓了她的手腕。
“是不是哪里伤到了?!”
计英被他一抓,终于回了神,她水亮的眼眸转动看到了男人身上。
“奴婢没有受伤,是二爷... ...是二爷受伤了。”
计英确实没有受伤。
火铳打来的时候,她被人扑倒在了地上。
男人将她护在怀里,她安然无恙。
她神情有些难辨地看向宋远洲。
宋远洲一下明白了。
就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