搭的心思。
富江随性地收下这个仆人。
但她注意力全在云雀宅的方向,没什么兴趣安抚和给这临时仆人好脸色,对从云雀家出来的医师态度都好过他。
那仆从丝毫不介意——
直到发现连餐厅送餐的都想要为了富江辞去工作,帮着她白.嫖这一顿价值不菲的晚餐。
狭窄的房车里吵闹不已。
即便内饰再奢华,也比不过近在眼前的那一栋和式屋宅。
富江在车里看窗外,因沉默异常,就没有发现那些仆人因为争宠,已经脸红脖子粗,甚至连本来租借给她的房车公司人员也因为贪恋她的美色,下班后拿着钥匙折返,加入争夺大军。
不知道是谁的手先碰到她的校服衣角。
“拿开你的脏手。”
坐在窗边的女生回过头,眼尾上扬的弧度像是毒蝎的尾后针,一弯就是一个鄙夷眼神,配合她唇中吐露的毒汁,更为伤人。
她轻慢地勾着唇,“不想看镜子的话,也该有尿吧,不照照自己什么样吗?胎盘精的长相也配觊觎我?”
“你说什么?”
“富江,你怎么能说这种话,没有我,你今晚怎么可能住这种豪车,吃这种豪华料理?”
女生定定看了他们片刻。
她忽然急于摆脱这些无聊的丑东西。
于是不光没有收敛,反而更加过分,乐不可支地笑出了声:“你在说什么?我能拥有它们,是因为它们本就应该属于我,不要给自己抬咖,我可不喜欢滋哇乱叫的丑青蛙。”
房车里是有厨房的。
厨具也十分俱全。
与她同处密闭空间里,呼吸着有她味道的空气,听见她刺激话语的男人们顿时如野兽那般呼吸深重,各个眼睛发红似狂犬,疯狂喊着“富江”,朝着她一拥而去。
但富江只是站在门边的位置,看着被刺激过度的这些原始人互相砍杀,她打开车门,走过去想敲房车司机的门。
可惜运气不太好。
车门不知被谁用铁丝从内部缠紧了,她去解的时候不小心划破了自己的手指,血腥味让那些混斗的野兽们更激动,乱七八糟的情境里,她走下车时,无意间被拉扯勾紧的铁丝划断了脖颈。
头颅掉在车上。
只剩笨拙的身躯在原地发呆。
本来策划了完美故事情节的女生终于忍不住露出狰狞的怒意,“蠢东西,等什么呢?我在这里!”
她可不想跟这一车的蠢货一起被送走,该留在这里的人是她。
没有五官、对外界感知也格外笨拙的身躯过了好久,才慢吞吞地弯腰伸手来摸,重新爬上了车之后,先是抓住了一颗皮球抱在怀里,被脑袋破口大骂半天,才丢掉皮球,摸索着,抓住了桌上的一碗燕窝。
“又不是鱼子酱,你抓着那玩意做什么?白痴!丢掉那个!”
但抓住那燕窝的手却没松开,而是反复摩挲着上面的温度。
然后下了车。
这具无头的身体把在驾驶座打盹醒来的房车司机吓了一大跳,惊叫着一脚油门,惯性使得那颗头颅从开启的车门里掉了出去。
而更多的血色则留在了车厢里。
黑发女生漂亮的头颅气得鼻子都歪了,她做不出让脑袋打滚回到身体边的事情,有心想怒骂这副笨拙身躯,余光却瞥见庭院木门里渐行渐近的一道影子。
她倏然收起了怒骂的声音。
而抱着那盅燕窝没头没脑撞到豪宅围墙的身躯呆呆坐在地上,试图把这个暖和的东西放在肩膀上,好几次之后,才意识到这好像也不是她的头。
再往后,就是云雀恭弥见到的那一幕了。
在新的脑袋长出来之前重新被接了回去,富江大大松了一口气,她看着怀里沾了血迹的燕窝,再想到似乎暂时停在了庭院里的少年,眼波一转,将计就计,想出了这一套示弱的办法。
反正这陶瓷盅都弄脏了,她才不要喝这碗燕窝。
……
被递到面前的那碗白瓷盅上还余着红色。
连接少女手指上的血渍。
莫名显得这碗燕窝来之不易。
穿着一身黑色丝绸睡衣、身形愈显单薄的少年拧了拧眉头,问出的话却是心平气和的,“鹿岛富江,你到底要做什么?”
女生手腕纤细,托着燕窝的手掌弯折着,好像连这点力道都不能承受,然而昨天从山林分别时留在那里的痕迹已经痊愈,找不到一点痕迹了。
她歪了下脑袋,点在眼尾的泪痣和眼睛一同被月色映照,“我本来等雨停了就离开的,但是中途饿了,所以就想办法找了点吃的,谁知道总是有那些丑八怪想占我便宜——”
说到这里,富江顿了顿,适时地开始卖惨。
“我好可怜啊,云雀学长,我这样柔弱无辜,却总是有人想杀我,我都不敢走夜路了。”
云雀恭弥听得头疼。
他当然知道鹿岛富江打的是什么算盘,从前在学校接待室里就表露过想要住在他家的念头,现在看过他家之后,按照这小怪物贪婪、骄奢淫逸的本性,肯定更不舍得从这里离开。
一句话里也不知道有没有一个标点能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