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捡六个茶叶蛋。”
大背头顾客正是年轻力壮容易饿的时候,光吃这六个茶叶蛋他也不过是吃个六分饱罢了。
何树国哎了一声,从何夏塞给她的袋子里找出来一包透明塑料袋,用小漏勺在冒着香气的锅里搅了搅,从最底下捞出六个鸡蛋放进塑料袋给递给大背头。
大背头从兜里扣扣搜搜掏出三毛钱来。双方一手收钱,一手收货。
大背头饿坏了,也顾不得烫,拇指和食指捻了捻鸡蛋,蛋壳便乖乖地脱落,露出里面被卤水染成黄褐色的蛋白。
他迫不及待地把鸡蛋塞进嘴里,茶叶蛋在卤锅里待的时间够久,已经入味儿了。
煮鸡蛋本就好吃,添了茶叶的清香和各种大料融合的在一起的醇厚以后味道更加好了。
蛋白很嫩,蛋黄很面,大背头一口气就吃了两个,要不是干吃鸡蛋噎得慌,大背头觉得自己还能吃几个。
他从包里掏出水杯喝了一口水,看着自己手里提着的鸡蛋,想到自己家里才三岁的小儿子和跟了自己好几年省吃俭用舍不得自己吃点好的的妻子,咬了咬牙:“老乡,再给我拿三个茶叶蛋。”
何树国没料到第一回卖茶叶蛋马上就能有回头客,他乐坏了:“好嘞。我从下面给你捞,下面的更入味儿。”
何树国一边说,一边美滋滋的捞茶叶蛋,他就说嘛,他闺女做饭那么好吃,做出来的茶叶蛋味道肯定也好。这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
大背头很满意。而他的回购也让许多在摊子周围的旅客对茶叶蛋这种东西产生了好奇。
“兄弟,这茶叶蛋真那么好吃啊?”有人大胆地扯着嗓子问大背头。
大背头爽朗一笑:“味道确实不错。”
何树国将装好的茶叶蛋给大背头,接话再次申明道:“茶叶蛋是我女儿做的,她做菜的手艺好极了。”
何树国这话里带着一丝自豪。
何树国又做成了好几单生意,虽然大多都是买的一两个,但几笔生意加起来的数目也足够让何树国目瞪口呆了。
等何夏和彭文慧回来,锅里的鸡蛋已经卖出去一大半了。
何夏虽然知道这茶叶蛋会好卖,但她也没想到会那么好卖!
彭文慧更是惊着了,茶叶蛋的价格她是知道的,她以为卖这么贵的鸡蛋会没人买,结果呢,这才上了个厕所的功夫咋就卖出去那么多了?
因为生意太好做,彭文慧有一瞬间的迷茫。
何树国和她差不多。
本来何树国夫妻的想法是把何夏送到车站摆好摊她们就回去的,结果这生意太好,她们反倒不想回去了。
于是一家三口便守着这个小摊子。十点多的时候,何夏带来的三十个茶叶蛋已经尽数卖掉。
何夏本来想给一个给彭文慧跟何树国吃的,何树国和彭文慧舍不得吃,就都卖掉了。三十个鸡蛋,一毛钱两个,一共赚了一块五。
别小看这一块五,这时候还没有到1986年,通货还没有膨胀,一块五已经可以买得到很多东西了。
这还只是卖了一个早上的收入呢,要是一整天都在车站门口摆着,怕不是得卖三块!一天挣三块,一个月咋也得90,除掉买鸡蛋的本钱,咋也得净赚四五十吧?
县里工人的工资一个月也才这么点钱呢。
彭文慧和何树国光想想这个数字,就觉得心跳加速。
怪不得那么多人出去倒腾买卖呢,确实赚钱。彭文慧心道。
回到家随便吃了口饭,何夏又开始准备下午要卖的茶叶蛋了。
她们家攒的鸡蛋上午煮了三十个,现在鸡蛋篮子里只有不到十个了,这十个鸡蛋肯定不够卖的。
彭文慧知道后也跟着急了,她一寻思:“我去你大娘家收鸡蛋去,她家养得鸡比咱们家养的还多呢。”
不等何夏说话,她便风风火火地挎着篮子走了。
何夏的爷爷一辈子生了六个孩子,男女各有三个,但养活的只有两个,一个是何夏的爹何树国,另一个便是一个嫁到丰平乡的二姑。
彭文慧口中的大娘是何树国的堂嫂子。前不久还跟这彭文慧去河畔村找曾家麻烦来了。
彭文慧去到何大娘家的时候何大娘正在院子里给孙子洗衣裳。彭文慧来了,何大娘便在清水里洗了洗手,和彭文慧话起了家常。
两人唠了几分钟的嗑,彭文慧说了来意:“我们家夏夏从小就好强,离婚在家里吃我和树国的她也不乐意,就自己琢磨了个卖茶叶蛋的生意来。就在车站边上摆摊卖。”
“早上我和她爹都跟着去卖了,生意还行,但我们家鸡下的蛋供不上,就想着来你们家买一点。”
“咱们的鸡蛋拿去卖给供销社一毛五一斤,我们收一毛八。”鸡蛋和肉现在还没有到可以敞开供应的时候,因此鸡蛋还是要票的。
农民自己养的鸡下的蛋也是供销社的人统一收的,一毛五一斤不说,对品相要求还极为严格,小的不要不说,还要拿个手电筒照一照,照出黑点的也不要。
煮茶叶蛋就不用那么讲究了。
能多赚三分钱,何大娘就没有不乐意的:“你今天可来着了,我们家刚刚攒了五十多个鸡蛋,正想着这两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