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倦困死了, 什么枕旁风,他只想睡觉。
很是敷衍的“哦”了一声,江倦侧过头来,不让薛放离再拧自己的脸, 没过一会儿, 人就没动静了。
他又睡着了。
薛放离:“……”
放在江倦腰际的手稍微用力, 下一秒, 江倦从被揽在怀中的姿势变为趴在薛放离的身上, 薛放离拨开他的长发,低头轻咬他颈间的红痣。
江倦不想理他,可这人又实在扰人清梦,他伸手去推薛放离,“我想睡觉。”
薛放离口吻平淡,“睡。”
江倦有气无力道:“那你别弄我了。”
薛放离神色似笑非笑,“枕旁风都不肯吹, 孤听你的做什么?”
江倦:“……”
好烦。
怎么会有人想被吹枕旁风呢。
江倦想不明白,但又真的很想睡觉,他只好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然后勉强睁开眼睛,伸手抱住薛放离的脖颈。
“王爷……”
江倦低下头, 贴上他的脸, 小动物似的蹭来蹭去, 在他耳边黏黏糊糊地说:“你放我睡觉好不好?”
好好的枕旁风, 他凑过来撒一通娇,却只是为了睡觉,薛放离瞥他一眼,扣住江倦的下颌, “没出息。”
停顿片刻,薛放离又吐出两个字:“不好。”
江倦问他:“为什么不好啊?你说什么都允我的。”
薛放离慢悠悠地说:“孤说吹得高兴了什么都允你,不是你随便撒个娇,就让你混过去。”
江倦:“……”
好烦,真的好烦。
做皇后也太麻烦了吧?
白天要见人,有好多业要营,还有薛从筠的猪头威胁,晚上睡觉也不安宁,会被狗男人弄醒,强迫他吹什么枕旁风。
江倦问他:“那你怎么才能高兴?”
薛放离盯着江倦,指腹摩挲着他柔软的唇瓣,缓缓地说:“自己想。”
很好。
跟没说一样。
江倦气闷地咬住他的手指。
不咬还好,他这一咬,反倒给了可趁之机。手指被含入口中,下一秒,就开始在江倦的口腔里反复作弄他,江倦毫无防备,让他搅得差点哭出来。
“你做什么。”
江倦呜呜咽咽地推薛放离,口齿不太清楚,他觉得难受,哭倒是没真的哭出来,睫毛却是被打湿了许多,眼神更是潮湿一片。
他这副要哭不哭的模样,实在是可怜,薛放离盯着看了很久,笑得颇为恶劣,“就是这样。”
“在孤的耳旁,哭着叫夫君,你要什么,孤都给你。”
江倦:“……”
我要你的狗命。
被欺负成这样,江倦已经差不多清醒了,他郁闷不已地看看薛放离,哭着叫夫君是没可能的,他一点也不快乐,薛放离也休想占到便宜。
这样想着,江倦慢吞吞地低下头,凑到薛放离的耳边说了一句话,他的声音倒是带着点鼻音,也很软,可内容却与枕旁风相差甚远。
——“你这个王八蛋。”
骂完人,江倦立刻装死,趴在他怀中一动也不敢动。
薛放离眼皮一撩,江倦再装死,也还是抬起了他的脸,要吻上来,江倦怕他趁机报复自己,又被欺负一通,连忙伸手推人,却又推不开。
情急之下,江倦灵机一动,“哎呀”一声,眉尖蹙了起来。
“……心口疼。”
薛放离动作一顿,江倦连忙拉住那只扣住他下颌的手,总算安心了一点。
薛放离皱眉道:“怎么又疼了?”
江倦虚弱地摇摇头,很是装模作样,“它要疼,我能怎么办。”
薛放离揽住他的腰,“来人。”
江倦问他:“你叫人做什么?”
薛放离:“让太医过来。”
这大半夜的,他的清梦被扰了就算了,还是不要再让太医白跑一趟,江倦连忙说:“不用的,只是有一点疼,不严重的。”
江倦把拉住的手放到自己的心口处,“你给我揉一揉就好了。”
薛放离看了江倦几眼,倒也不是没有怀疑过他的心疾,毕竟每一回发作的时机都很巧,但江倦却又是真的先天不足。
把人按在怀里,薛放离一下一下地给他按揉心口,不知道想起什么,薛放离又说:“你最好一直这样,好好地待在孤的身边,偶尔麻烦一些也无妨,只要你好好的。”
江倦茫然,“啊?”
薛放离垂眼,语气很淡,“若是你出什么事,猜猜看,会发生什么?”
会发生什么?
江倦一愣。
薛放离低下头,下颌抵住江倦,神色晦暗不已,“只要你在,我便会为你做一个好人,你若敢抛下我,一走了之,我便敢屠尽天下人。”
江倦怔怔地看着他,好半天,才对薛放离说:“我不会……”
“抛下你”三个字还没说出口,江倦突然想起阿难说的神魂不稳和他的第三劫。
江倦心里莫名有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