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倦喃喃地说:“差点忘了最重要的事情。”
薛放离望他,江倦认真地说:“以后你不要再骗我了,好不好?”
“……我真的好不喜欢被瞒着。”
他这样说,意思就是玉佩的事情不再计较了,但要薛放离答应自己不会再骗他,薛放离却没有立刻搭腔,只是漫不经心地问:“你可曾骗过本王?”
“没有”两个字差点脱口而出,江倦突然想起来自己的心疾也在骗王爷。
沉默几秒,江倦打了个补丁:“迫不得已的谎言可以,别的不行……”
心疾是角色自带设定,他也没有很经常使用,只会偶尔不想营业了用一下。
应该也没什么大不了吧?
反正王爷命不久矣,他演到王爷去世,心疾的事情也就过去了。
江倦安慰自己一番,可还是有点心虚,他把脸埋在薛放离的肩里,薛放离瞥他一眼,却也没有放在心上。
江倦的谎话,不过都是在与他说一些无伤大雅的反话,但是——
少年被他从头骗到尾的,有两件事情。
江倦误会他咳血。但少年的心疾发作得越发频繁,他兴许撑不了太久了,咳血的事情,不足为惧。
除此之外,少年被他骗得最厉害的,还有一件事。
少年以为他是个好人。
他也在尽力扮演一个好人。
薛放离在心中轻啧一声,缓缓地垂下眼皮。
倘若他发现自己的真面目,可是会害怕?
他可还愿与自己亲近?
思及此,薛放离双目轻阖,心中浮起几分烦躁,神色也染上几分晦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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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心殿。
“宣——驸马都尉苏斐月。”
汪总管尖着嗓音传唤,不多时,有人缓步走入,苏斐月不慌不忙地行礼,“臣——苏斐月拜见陛下。”
弘兴帝端坐在一旁,不咸不淡地看他行礼,也不下令让他起身,苏斐月却没有丝毫的不自在,就这么气定神闲地跪着,任由弘兴帝打量自己。
“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倒是没怎么变。”
许久,弘兴帝说了这么一句话,这才摆摆手,“起来吧。”
苏斐月站起身来,他已年过不惑,面上却不怎么显老,苏斐月笑吟吟地说:“陛下也还是这么英武不凡。”
弘兴帝哼笑一声,“朕听照时说,这些年你仍是游手好闲,整日只知晓喝酒钓鱼。”
苏斐月思忖片刻,道:“倒也没有如此游手好闲,偶尔也还是有些正经事的。”
弘兴帝来了兴趣,“哦?何事?”
苏斐月缓缓地说:“给扶莺描描眉,再为她画画花钿。”
他口中的扶莺,就是长公主,弘兴帝骂道:“少与朕嬉皮笑脸。”
笑骂过后,弘兴帝又道:“你是朕昔日的状元郎,白雪朝的得意门生,如今却只知玩乐,一事无成,你心中就无一丝愧意?”
苏斐月笑了笑,很是坦然地说:“陛下,臣也没办法啊,谁让这软饭太好吃了。”
弘兴帝又骂了他一句,这才说:“你与扶莺出京之前,朕就想召你入宫,只你跑得太快,扶莺又一拦再拦,朕才什么也没说,现在你的旧友见了,山水也游玩过一番,总该为朕分忧解乏了吧?”
苏斐月也不应声,只是说:“这得看陛下的忧与乏棘不棘手。”
弘兴帝也不与他兜圈子,“朕这几个儿子之中,你觉得谁最可担当大任?”
“这些年,朕越发的力不从心了,立储之事,先前一压再压,现在看来,却是不得再推了。”
苏斐月沉默片刻,问弘兴帝:“陛下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弘兴帝觑他一眼,“先说点好听的吧。”
苏斐月便道:“臣曾任少傅之时,与两位皇子有过接触。大皇子为人直爽,性格坚毅,五皇子——离王殿下,多智而近妖,尚且年少时,已有威势,至于六皇子……”
“颇为纯良要强。”
弘兴帝点头,“你这些场面话倒是好听。”
顿了一顿,弘兴帝又道:“真话呢?”
苏斐月诚恳地说:“都不能委以重任。陛下不若再多干几个年头,看看您的皇孙之中,可有人能委以重任。”
弘兴帝听完,倒也不恼,只是问他:“为何老五不行?”
“老五从小天资就好,至于其他的——你的威势,是道他喜怒不定、手段残忍吧?这些尚且可以约束。”
苏斐月皱了下眉,提醒他道:“陛下,现在尚且无人约束得了王爷,他日又有何人能约束王爷?”
弘兴帝道:“老五自从成亲以后,性子倒是收敛了不少,扶莺不是设了宴,届时你再看看吧。”
苏斐月却没把这话放在心上,只是说:“陛下始终不立太子,就是因为朝中诸多大臣,无一不对王爷怨声载道吧?别人尚且不提,可就连蒋将军与顾丞相,也时常在劝诫陛下,连他们都忧心不已。”
这一次,弘兴帝未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