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美韵吃力地提着一个大行李袋,向来光彩照人的脸上此时却格外憔悴。她眼神茫然,在火车站里彷徨地往外张望,样子十分狼狈。
她的肚子高高鼓起,腰肢也不复纤细,显然已经怀孕很久,孩子月份都很大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一个人回来,她那甘愿与之私奔的男人却没有陪在身边。
茫然地站了一会,她终于想起来自己还可以回父亲那里去,也许父亲肯收留她……要是不能……不是还有秦鸿武吗?他不会丢下自己不理的……她总是有后路的……
杜美韵在心中给自己打气,在这种关键时刻,自己可不能丢链子,志斌还在G城派出所里拘留着,等自己去找父亲想办法让他出来……再过几天,孩子也该出生了,她应该坚强起来……
心里虽然是这么想的,但从来没受过苦的杜美韵却难受得只想哭,她这辈子受得最大的罪大概就是现在了,孩子即将出生的时候丈夫被拘留,而自己还得远行千里回来求父亲。
她突然感觉到一股热流从双腿中间奔涌而出,她茫然了一会儿,没反应过来。
“哎呀!大妹子,你这是羊水破了,就要生了!”路过的一位老太太看到杜美韵脚下流了一滩水,裤子也湿透了,立刻惊呼起来,朝杜美韵冲过去,一边冲一边喊车站工作人员,“这里有位孕妇快要生产了,快来人帮忙!”
听到老太太喊声的工作人员顿时从四面八方哗啦啦地围过来。
“大妹子别怕,这才破水,离生还有好长一段时间呢,别太紧张了……”好心的老太太扶住杜美韵,看到她茫然无措的模样便安慰她。
杜美韵万万没想到自己居然会在这个时候、在车站就要生产,她害怕得死死地抓住老太太的胳膊,浑身都颤抖起来,吓得眼泪一下子就滴落下来:“我、我怕……”
“你家人呢?没有家人陪着你吗?”老太太到处张望,想找出杜美韵的家属来。
“我、我自己一个人回来的……”杜美韵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怎么能让快生的孕妇一个人到处跑呢?你家人也太不负责任了!”老太太知道女人生产时的恐惧,因此不由地替杜美韵抱怨了几句,杜美韵听到后哭得越发惨了。
“快快!咱们立刻把孕妇送到县人民医院去!”车站工作人员把杜美韵抬了起来送上车,立刻就送往医院了。
……
秦鸿武难得休息一天,闲来无事待在家里,却觉得更加孤单了,少了安楠一个人,这个家就空缺了一半,让他做什么事都提不起精神来。
安楠昨天给他打电话说晚一天,今天才回来,他等得有些心急,从来没想过才三四天不见,自己居然会这么想一个人,如果不是市区里的车直达军区,他都想要开车到县里接她了。
……
安楠和一帮在交流会上认识的、志同道合的新朋友一一告别就坐上了回部队的车子。
她这回吸取了来时被售票员阿姨抓住听了一路抱怨的教训,一上车坐好就抱着背包闭目养神起来,闭着闭着,她就培养出了一点睡意,迷迷糊糊睡着了……
不知道车子行驶了多久,睡梦中的安楠突然心中一悸,有种极度危险的预感,这是危及到生命的时候才会发生的预警。
她猛然从睡眠中清醒,但已经来不及了,还没等她弄清楚情况,就听到一声巨响,然后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之后便是一阵剧痛,她只来得及使用神魂之力保住自己的性命就昏了过去,昏之前她只有一个念头:靠!没想到她一时大意,险些阴沟里翻船了!
……
今天的县人民医院格外忙绿,医生和护士一个个忙得脚不沾地的,因为有几辆车子发生追尾翻了车,其中还有一辆坐满人的中巴,所以伤员很多,挤满了医院的急诊室。
秦鸿武在家等得无聊,便到军区外面的停车点去等,这样的话,安楠一回来他就能第一时间看到。
于此同时,一个电话打到了秦鸿武的办公室,是士兵小文接的电话。
“你好,这里是B县人民医院,咱们这里有一个车祸伤员名叫安楠,我们从她的个人物品中得知她的紧急联系方式是你们部队,所以麻烦你通知病人的家属前来照顾。”
小文立刻就挂了电话用最快的速度跑去秦鸿武家里找他,然而并没有看见他,小文急得团团转,到处询问别人,幸好有人看见他在军区门口,小文一听马不停蹄地跑去了。
于此同时,军区门卫室的电话也响了,也是找秦鸿武的,值岗的士兵恰好看到门外的秦鸿武,便叫他进来接电话。
电话同样来自B县人民医院,只是这个电话却是杜美韵用医院的电话打的,她强忍着即将生产的剧痛,声音虚弱又痛苦地在电话里请求秦鸿武过来帮帮她,说她爱人不在身边,只能寻求他的帮助,最后还不忘要求秦鸿武不要把她生产的事告诉杜团长。
秦鸿武挂了电话后只觉得左右为难,因为他已经决定以后和安楠好好过日子,要跟杜美韵划清界限,控制好交往的尺度,所以生产这种事他真的不宜插手,毕竟他们之前处过对象,万一别人误会杜美韵生的孩子是他的怎么办?他就百口莫辩了。
但他也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