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了。
城内城外灯火通明,炊烟袅袅,魏汉双方都明智的没有发起进攻,努力平复着白天大战带来的创伤。
天又亮了。
在城墙上凑合着睡了一夜的于禁起身,简单喝了点属下送来的热粥便拿起望远镜继续观察城中。
放眼望去,视线六里范围内到处都是炮台,红衣大炮,冲天炮,子母炮,虎蹲炮,各种火炮加起来足有上千门,按照特殊的阵型布置在城中各个楼顶上,保证每门火炮都能发挥出最大威力。
不止如此,许多楼顶上都有热气球在等候,一旦开战可以随时升空,毫不夸张的说,魏军所在的城墙全在汉军的炮火覆盖之下,汉军若是火力全开,他们还真未必守得住。
于禁眉头紧蹙,五官都挤成了一团,悠悠叹道:“臧霸不亏是当世名将,单这防御就让人叹为观止,可是要怎么破呢?”
战争就是双方斗智斗勇的过程,敌军出招我军拆招,我军出招敌军再拆招,如此往复,谁计高一筹谁就赢。
现在臧霸已经摆开了阵势,他却没有想到破解之法,想想都愁人啊。
于禁望着城内炮台发出一声悠长叹息,又觉得这样颓废有些影响士气,只好重拾心情,大声说道:“去看看城门清理的怎么样了?”
前段时间沙袋围城,城门附近被麻袋堵的死死的,现在城墙落入他们之手,城门自然要清理出来以供大军冲锋了。
命令下达,于禁又朝后面喊道:“再让钟司徒和刘尚书多准备一些云梯,没有云梯,准备一些七八丈长,同样粗细的木棍也行,越多越好。”
消息传回军营,钟繇和刘晔同时蛋疼,云梯好说,可是同样长同样粗的木棍上哪找去,这不是难为人吗?
再说了,你要那么多木棍干嘛,戳天吗?
可惜没办法,现在于禁是前线指挥官,他们要求不管有理无理,后方都必须无条件满足。
城墙之上,东西没准备齐全,于禁也没进攻的心思,望着城内一脸悠闲。
城中。
臧霸和尹礼同样拿着望远镜观察着魏军动静,许久之后尹礼才冷哼道:“火炮全部摆好,各地的弓箭手也布置完毕,城中已布下天罗地网,魏狗进来多少死多少。”
说这话的时候,尹礼咬牙切齿脸色扭曲,眼中满是杀气,孙观的死让他恨透了魏军。
当年逃出徐州投靠刘备,为在刘备手下占有一席之地,他们三人斩鸡头喝血酒,结为异姓兄弟,多年来三人常住军中,在一起的时间比跟自己老婆孩子在一起的时间都长,早就比亲兄弟都亲了,现在老二孙观战死,尹礼岂能不伤心愤恨?
臧霸同样愤恨,却保持着理智,说道:“世上有盾就有矛,再坚固的盾也挡不住矛的连番穿刺,咱们防守虽然坚固,可若魏军铁了心进攻,咱们也是防不住的,所以守住城池是别想了,我们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耗,消耗魏军兵力,打击魏军士气,在这里耗的越久对我军越有利。”
“魏军再多也是有限,弄死一个就少一个,告诉兄弟们,魏军已经围城我们没有退路,只有杀,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了,杀的越多赚的越多,若不幸战死,他们的父母孩子我臧霸来养,若有来世,臧某给兄弟们做牛做马,结草衔环。”
尹礼知道现在不是矫情的时候,因此没有劝说,重重点头离开楼顶。
时间一点点过去,很快到了中午。
城门出来并成功打开,于禁所要的云梯木棍也陆续送来,看着日头,于禁知道拖不下去了。
曹操虽然没有催促,但心里肯定已经等着急了。
君王理解臣子,臣子也不能仗着理解不作为不是,所以于禁下了总攻令。
鼓声一响,魏军将钟繇新送来的云梯架到城内,顺着云梯向下爬去。
木棍也是,直到这刻将士们才明白了木棍的用处,两根间隔尺许往城墙上一搭,士兵将长枪,刀柄,盾牌等武器平贴在上面,坐着滑下城去,速度竟比爬云梯还快。
一时之间,内墙上到处都是向下滑行的魏军。
汉军也不傻,鼓声刚一响便做出了反击,臧霸令旗一挥,楼顶上的大炮同时发射,千多枚炮弹朝城墙打来,狭窄的城墙上顿时爆炸起伏,混乱一片,有些甚至打中了云梯和木棍搭成的滑梯。
云梯滑梯都是木制品,哪经得起炮轰,一炮过后立马断为两截,上面的魏军要么被当场炸死,要么掉下城墙摔个半死,熟悉的爆炸声与惨叫声再次奏出了战场上独有的乐章。
不止如此,还有几枚炮弹在于禁不远处炸开,震的他耳朵嗡鸣,半天回不过神。
亲卫统领吓的双腿直哆嗦,连忙劝道:“将军,这里太危险,还是下城吧。”
于禁想都没想一脚踹了过去,破口骂道:“放屁,本将乃前线指挥官,让将士们冲锋自己跑城下躲着,你脑袋被驴踢了?”
可不嘛,第一波冲锋摆明了就是送死,让将士们拼命自己却躲去后方,自己这个将军哪还有威信,将士们哪还有士气。
真这么干的话不等汉军来犯,曹操第一个杀他祭旗。
亲卫统领苦着脸说道:“可是将军,太危险了,万一哪颗炮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