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银行,官员们并没有回家,反而三五成群,自发的组成一个个小团体,找地喝酒去了。
喝酒只是由头,真正的目的是商议对银行的看法以及应对的办法。
在银行门口站了一天,看着从未见过的巨额财富在面前晃眼,谁心里能没点想法。
最关键的还是曹昂的态度。
银行开业,那个人渣存多少钱不重要,重要的是临走时说的那句话。
以后定国集团的生意只接受银行兑票,这就太无耻了。
官员们再不食人间烟火也知道定国集团的生意有多大,与他们合作的世家商队,为他们做工的工人,种地的农夫不计其数,这些人背后又有家庭有亲朋,世家和商队又有自己的客户和关系网,彼此一串联,有多少人依附在定国集团这棵参天大树上,自己想吧。
还有兴国集团,大汉最大的两家公司很明显已经狼狈为奸了。
该死的陈群,肯定跟曹子脩做了什么内幕交易。
他们两家一旦使用兑票,大半个天下都得被逼着使用,没办法,得生活啊。
当然,银行才刚开业,千头万绪诸事繁多,短时间内肯定不可能彻底放弃金银改用兑票,好歹给大伙留点适应时间不是,但以后呢?
所有人都用兑票了,他们这群顽固世家若不使用,就会被天下人抛弃,可若使用,就得将自家的钱存进银行,那可是祖祖辈辈省吃俭用攒下来的,存进银行换回几张人家随手画的所谓兑票,怎么想都亏得慌。
更重要的是,你钱存进银行了,人家突然不用兑票了,再折腾出个其他的,你的钱是不是就被人家趁机给黑掉了?
以那两口子的人品,铁定干的出来。
还有一个办法,先将钱存进银行,等那两口子将钱贷给别人搞什么狗屁建设的时候,联系所有储户一起取钱,银行拿不出钱来,信誉就会受到致命性打击,把所谓银行彻底搞黄。
但也不现实,他们都能想到那两口子会想不到?
再说了,人家有瀛州石郡的银山打底,根本不怕你挤兑,银山的白银大批量流入中原就会造成通货膨胀,受伤的还是他们。
而且曹家父子可不是善茬,挺过最初的艰难时光再跟你秋后算账,就问你怕不怕吧。
这是堂而皇之的阳谋,你明知是坑却不得不跳,悲催啊。
该死的曹子脩,仔细想想,此人虽然无耻却也磊落,出道以来使用的全是阳谋,说干你就干你,从不藏着掖着。
正因如此,大伙才更悲催,阳谋无解啊。
百官呼朋唤友商议大半夜也没商量出个所以然来,只能摇头叹息。
与此同时,杂志社也灯火通明,陈琳带着所有属下彻夜加班,撰写新闻稿,将白天银行门前的盛况全部写到纸上,明天一早印刷刊发传遍天下,给储户以信心。
曹操辗转反侧一夜未眠,早晨天刚亮便催着卞夫人起床,去曹昂房间将那两口子叫来。
卞夫人离开,过了近半个时辰曹昂和陆欣才赶来。
看着曹昂满脸哈欠,眼角带屎的懒散样曹操就气不打一出来,却难得的没有发作,反而和颜悦色的说道:“欣儿,银行的运作没问题吧,我还是有些不放心?”
人对超出自己认知的事情都有恐惧心理,曹操也不例外。
昨天见到了一辈子都未见过的巨额财富,那是他儿子辛辛苦苦赚的,现在却要借出去给别人使用,怎么想都有些不保险,万一对方不还咋办?
陆欣笑道:“父亲放心,孩儿有把握,除许都之外,孩儿还打算在下邳,新都,邺城,晋阳,长安各建一座银行分部,先将框架搭起来,再慢慢向周边郡县辐射,争取十年之内让银行网点遍布中原,到时不管商人做生意还是朝廷传递信息都会方便不少。”
“现在最关键的是人才,银行初成立,大汉懂经济的人又太少,需要加紧培养一批才行。”
陆欣说的再天花乱坠曹操心里依然有些没底,又抵御不住汇聚天下财富的诱惑,只好咬牙说道:“放手去干吧,有什么需要直接向我汇报。”
他是有魄力的枭雄,不可能因为一点担心就放弃不做。
主要是收益太大了。
银行吸收多少存款他不在乎,他在乎的是有多少世家存钱,存了钱就等于向他交了保证金投名状,再想反对他就得考量考量。
他也不想天天提着刀子杀人,杀人只是手段不是目的,现在有别的手段达成目的,何乐而不为。
下定决心又看向哈欠连天的曹昂,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你也上点心,别什么事都指望你媳妇,算了,说了你也不会听,我看你这辈子最值得骄傲的事也就选媳妇这一件了。”
曹昂:“……”
我可一句话没说呢,大清早的你至于吗?
“父亲,没什么事的话我们先下去忙了。”陆欣福礼一拜,拉着曹昂转身离去。
走出房间,走了好远确定曹操听不到后陆欣终于忍不住咯咯大笑起来,笑的曹昂脸都黑了才说道:“你爹有些嫌弃你啊。”
曹昂不忿的说道:“当爹的有几个不嫌弃自己儿子的,他们既希望自己的儿子是道德模范,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