盐场有专门负责接待的小食堂,各路盐商只在初来时被邀请过一次,之后便被扔到员工餐厅吃大锅饭去了。
想起此事众盐商心里就一阵憋屈,该死的曹昂,赚我们那么多钱却连顿饭都舍不得管,你就不怕撑死
大锅饭,那是人吃的吗,食材挺好,鸡鸭鱼鹅样样齐全,可做出来的味道唉,不说了,都是眼泪。
尽管心中诽谤,可当曹昂将他们领进小食堂时,众盐商心中还是一阵激动。
这座小食堂的装修不比许都第一楼的专属包间差,能进这里的最低也是县令级以上官员,今天姓曹的总算良心发现了。
无肉不成宴,无酒不成席,进入这里不喝酒是万万不成的。
曹昂举起酒杯笑道“大伙远道而来,曹某欢迎之至,千言万语都在酒里,走一个。”
说完一饮而尽,看的鲁肃眼皮连跳好几下,连忙低声劝道“少主少喝点,前车之鉴呐。”
不劝不行啊,昨天一顿喝了三十八万石粮,今天再敞开了喝,鬼知道会引发什么后果。
仓库里的存盐被他当人情送完鲁肃能忍受,就怕事后再欠一屁股。
嗯,很有这个可能。
他就纳了闷了,少主平时抠的一文钱恨不得掰两瓣花,醉酒之后怎么就这么大方呢
曹昂也是一惊,眼珠子咕噜转了几圈连忙说道“让人把我酒坛里的酒全换成水,快去。”
桌上摆的都是蒸馏酒,酒液与水一个颜色,不亲口品尝根本察觉不出来。
鲁肃虽然觉得这样做不太厚道,想到曹昂醉酒后可能引发的后果,无奈的选择了执行。
很快,有人送来新的酒壶,曹昂倒了一杯,品尝之后满意的笑了。
解决后顾之忧,曹昂酒到杯干,来者不拒。
两个时辰后除曹昂之外的所有人全部喝大,趴桌上的躺地上的,姿势一个比一个优雅不说,睡的还特别死,脚踹都踹不醒。
曹昂无奈,只好喊来工作人员,将他们挨个送回房间,轮到何家胖妇人时傻眼了,这胖女人体重接近三百斤,又醉成烂泥,个人根本抬不起来,最后实在没办法,曹昂命人搬来一张床,直接让她在包间休息了。
除了胖妇人,还有一个难处理的,甄道这妞酒风也不怎么好,在包间里抱着酒壶不撒手,嚷嚷着还要碰杯。
曹昂头疼了其实这个时代也有女人不能上桌的说法,不过不是很绝对,根据情况而定。
河北甄家一门寡妇,主事的又是个女人,甄道丈夫死后便回了娘家,开始帮母亲张氏打理家族生意,其他不说,一些必要的应酬肯定是要参加的。
曹昂也算酒经考验,见过各种各样的酒疯子,对付甄道还是有点把握的,走到她面前哄小孩似的说道“这里太吵,咱们换个地方喝,我那还有两瓶好酒。”
甄道抱着酒壶趴在桌上,愣了足有十几秒才看过来,大着舌头说道“真的”
“那当然。”
曹昂故作豪气的说道“我曹子脩是什么人,好东西当然得藏着掖着不是,也就是你,换成其他人我铁定舍不得拿出来,怎么样,走着”
“好,敞亮。”
甄道一拍桌子立马站起,起的太急差点仰面倒下,曹昂连忙起身扶住,将她玉臂架到自己肩上跌跌撞撞的拖走。
上了一层楼,进到房间后甄道迫不及待的将他挣脱,摇晃着问道“酒呢,在哪”
“这边请。”
将她引到床边一把推倒,甄道尖叫一声正要爬起,曹昂掀起被子将她缠住,又找了根布条一捆,拍手笑道“睡去吧你”
“曹昂你混蛋,竟敢骗我”
甄道怒极,一边大骂一边挣扎,可喝的太多双臂根本使不出力气,只能像个毛毛虫一样在床上蠕动,动了几下后睡过去了。
“女孩子家家的,何必这么拼呢。”
曹昂摇头苦笑一声,倒了杯水放到床头,出门离去。
刚下楼梯便听见一阵钟声,询问后才知道,这是下班信号,晚饭时间到了。
厂里能说上话的全被灌翻,左右没地可去,不如去关心一下员工的生活。
如是想着,曹昂抬脚去了餐厅,等了半天员工与巡警才陆续到来。
这里就餐和琅琊港没什么两样,员工个个脸上挂着死了娘的表情,拿着餐盘木然的排队打菜,然后自行去捞米饭或拿馒头。
厨师还是那群厨师,味道还是那个味道,连续半年多早吃腻了。
盐场位于海边,附近又沒个餐馆,想改善伙食都没地去,只能这么熬着。
大锅饭嘛,理解。
曹昂走到缸前舀了一碗海带汤,刚喝一口就吐了,味道又腥又咸,冲的他差点没背过气去。
虽然开的是盐场,可也不能将盐随便放啊。
这是调味品,不是主食再一细看,好家伙,里面除了海带就漂着几粒白菜。
此情此景,让他想起当年去工厂上班的往事。
他大学学的是物理,为了跟专业对口,毕业后进入一家模具厂当了储备干部。
储备干部,说的好听,其实就是打杂的,哪里需要哪里走,至于工资,也就比普通员工高两三百块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