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果早点来啊,叔叔给你留着……”他话还没说完呢,就听到楼南在那边喊,“糖球,你是不是趁着我洗澡,又在抱着电脑玩游戏?”
糖球立刻否认,“没了,没了,我在教糖果认数字呢。”
“你先别着急生气,真的不是游戏界面。”这是叶景谦温和的声音,“是安修传过来的冒冒的照片,好像是冒冒的生日。”
那边可能没注意到手机在开着,又说又笑的,陈安修主动把电话挂掉。那家人还是那么幸福。
因为是冒冒的生日,又有老人,席面上也没准备多少酒水,仅有的几罐啤酒,基本都进了陈安修的肚子,出门之后,陈安修脚步踉跄,章时年半搂半抱着把人弄回去。洗过澡,换过睡衣,到了炕上,陈安修还往章时年那边滚,这次章时年没如他的愿,打开被子,把人塞到另一个被窝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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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冒的生日过后,章时年说是公司最近忙,单独在市区的房子里住了将近一周,以前也有这样的先例,陈安修都会去陪他住两晚,但这次实在找不到过去的借口。拖了几天有点熬不住,他正想明天下山送货的时候顺道过去遛遛,就接到阿joe的电话,说是公司里来个几个重要的客人,章时年陪着喝了点酒,还没吃晚饭。
“啪……”陈安修拍死今晚的第二十七只蚊子,山上草木茂盛,最近下雨有多,一到晚上花脚蚊子特别多,特别是在室外的灯光底下,站在那里就等于是喂蚊子,陈安修在门口站着的这大半小时,身上早不知道被咬了多少口,总算看到有车过来了,这个时间来这边的,除了章时年不作他想。
阿joe把车子停下,陈安修跑过去想把人扶出来,但章时年已经打开车门自己下来了,可能是真的忙,人看着清减不少,身上有酒味,但不是很重,人看着也清醒。
阿joe送完人就走了,章时年去浴室洗澡。陈安修去把厨房里熬好的粥端出来,等章时年洗完出来的时候,人已经回房了,粥和小菜已经摆在桌上了,一碟酸辣的小萝卜,一碟炸地金黄酥脆的小鱼干,烫了一盘子青菜,小碗里还盛放着几个类似于鸟蛋的东西,锅子里的粥还热着,米粥加了自家压的玉米片,雪白金黄的,看着就让人很有食欲。
章时年夹鸟蛋的时候,才发现不是,里面是一颗颗的剥地光溜溜的咸蛋黄,外面裹了一层薄薄的蛋白,鸭蛋腌地正是时候,筷子一戳,就有黄色的油流出来。
安修喜欢吃咸蛋黄,最爱搭着粥一起,他春天的时候买了些鸭苗,养大一点,就全扔到河边散养了,宁愿下在芦苇丛里的鸭蛋被别人捡去,也不在家里养,说是养在河边的鸭子吃的是小鱼小虾,蛋黄都是红通通的,这样的鸭蛋腌出来才好吃,这样鸭蛋好吃是好吃了,但他一整个夏天就没捡回来多少,每次都数着吃,蛋黄大大方方留给自己,蛋白耍赖地拨到他碗里。
章时年夹了一个,放到粥里,他还是第一次在家里见这么完整的蛋黄,每次安修急着吃,不是戳破这里,就是戳破那里。这次竟然这么有耐心。回来的路上,车子一转弯,他就看到等在门口的那个人了,他们家门口装着一盏灯,安修每天晚上都开着,直到他回来。
章时年吃饭的动静一向很轻,陈安修探探头确定他真的在吃,又把头缩回来,“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他挠挠身上被蚊子叮咬的红包,然后把算了一大半的账本放在电脑边上,知道待会见面更没话说,他早早翻到炕上睡觉。
这些天一个人在家,也没怎么睡好,他在睡梦中翻个身,把近在咫尺的人抱住,呼呼地,这次真的睡着了。
陈安修早上醒来的时候,身边没有人,炕上也只有一床被子翻动的迹象,难道昨天晚上章时年根本没进屋睡觉?已经严重到分房睡的地步了吗?他身体一动,叮铃铃,叮铃铃。
奇怪,昨天晚上没把冒冒抱回来,怎么有铃铛的声音?难道冒冒的脚链落在家里了?也不可能啊,昨晚见冒冒还在脚上戴着。他动一动,叮铃铃,翻开被子一看,在他右脚上也挂着一条带着铃铛的脚链,和冒冒那个差不多,不过大着不止一号,最特别的是上面还有把小锁,把脚链的接口那里锁死了。
陈安修找根针戳了两下没戳开,头上的冷汗就下来了,他这要怎么出门?
“打得开吗?”
“打不开。”陈安修下意识地回了一句,马上反应过来章时年还在家。
章时年明显已经洗漱过了,一身清爽地斜倚在门边,悠悠然地说,“哦,那是我特别定制的,钥匙在我这里。”他摊开手心,里面赫然是仅有一枚的小金钥匙。
陈安修扑过去抢,两人缠在一起,屋里叮铃铃的响声不绝于耳,两人闹了一通,章时年把人压在自己腿上,陈安修喘口气,抬抬自己的右脚示意,“给我打开,我一个大男人带着这么串铃铛出去,不是要被人笑死。”
“你怕被人笑死,就不怕我有天被你吓死?”
“我现在已经改了不少,最多我以后更加注意点。”
章时年知道他这根本不是在认错,也许自己的方法真的错了,冷战并不会让彼此冷静下来思考,只会加深矛盾,“你以后再那么冒失,这脚链就天天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