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东西?”
软榻上, 温知许举着手中的小瓶子看了一眼, 上下瞧了好几遍都没瞧出什么花样。
“你看看。”她随手将东西递给身后的棉雾,后者接过打开闻了闻:“确实是好药。”她这个略微懂一点医术的人稍稍闻一下,都能认出里面十几样的好药材。
“确实是废了点心思。”温知许说着笑了一声,往棉雾那看了看:“只不过本宫有了这药也没用, 那人……究竟是谁呢?”
“能让德妃娘娘都甘愿倾倒的……”温知许撑着下巴笑了一声:“本宫倒是真的想知道。”
她说罢就站起身来, 下了软榻:“带上两盒点心,咱们去养心殿一趟。”
***
延禧宫离养心殿就半盏茶的功夫, 今日温知许倒是心情好,走着过去的。
刚到养心殿的门口, 没成想撞见大阿哥出来。
温知许今日穿着一身红色的旗装, 娇艳欲滴的颜色,艳丽又张扬。大阿哥瞧见,往前走的脚步停了下来, 弓着身子道:“温嫔娘娘安好。”
“大阿哥。”温知许点了点头:“阿哥这是从养心殿出来?”
“是,”大阿哥点了点头,带着身后的太监侧过身子:“娘娘请。”温知许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 随后笑着越过他往前方走。
等身后的人走到看不见了,温知许才叹了口气。
“主子, ”棉雾问:“您这是怎么了?”
温知许稍稍侧过头:“你刚刚看大阿哥,觉得他如何?”
棉雾眨着眼睛想了想, 淡淡道:“似乎是太有礼了些, 瞧着倒是与平素很不相同。”大阿哥鲁莽, 没有心眼, 这样的人几乎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藏不住心思。
“你都看出来了。”温知许冷着眼神往前走:“越会咬人的狗越不会叫,他这样怕是憋着什么坏呢。”
“那主子……”棉雾略微紧张道:“前有德妃,后有大阿哥,怕是我们防不胜防啊。”
“不管了。”话语之间两人已经走到养心殿门口,守在门口的小太监远远的看见两人立马下来迎接,温知许边往前走边淡淡道:“不过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
大阿哥跨着大步走了好远,人才猛然停了下来。
跟在他身后小跑的小太监刹不住车,头猛然一下撞到他后背上,揉着发疼的额头:“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大阿哥抿着嘴唇一句话没说,放在身下的双手掐的青筋冒起。
小太监吓得差点当场跪下来,就见大阿哥咬着牙往右边走,他急忙跟在身后追上去:“主子,您这是去哪啊。”
“去毓庆宫——”
毓庆宫中
窗外的斜阳打在树枝上,透过窗户的缝隙打进来,那一缕缕黑色的影子,随着风在桌面上左左右右的摇摆着。
书案旁站着一个人,身形修长,穿着一袭碧蓝色的长袍。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拿笔弓着身子在书案上,从窗外打进来的树枝阴影有些斑驳,打在他侧着的半边脸上。
这般如玉般的人,眼角眉梢都是风景,琉璃般的眼珠子里干净又清澈。
书房的门外忽然传来动静,小太监隔着门在外面道:“主子,大阿哥来了。”
书案上的人听闻手一顿,拿着笔提起随后又放下,眼也不抬的对着外面道:“让大阿哥先等着,本宫待会就过去。”
小太监行了礼,马上跑去吩咐了。
原本弓着身子站在书案前的胤礽随后抬起身子来,他垂着眼睛看着桌面,只见雪白的纸上漫天的桃花,胤礽的眼睛透过桃花看向花海的最中央。
只见一女子身穿着件素白色的斗篷,背对着站在那。那女子看不清身材,看不清长相,只侧着头露出一边耳朵。
胤礽的眼神微微带着痴迷,看了好长一会,随后伸出笔温柔的在她耳侧的发间画上一枝桃花,他动作温和又轻柔,就像是亲自给画上的人插簪子,连呼吸都带着小心。
画好之后,太子扔了笔,双手撑着书案紧紧的盯着画看了好长一会。
不知过了多久,他深吸一口气。垂着眼帘小心翼翼的将画轴卷上,打开书案下的盒子收了进去。自从之前掉过一副画之后,之后他便没再画过正脸。
胤礽想到那副丢了的画,温润的眼神一瞬间冷了下来,如青竹般清透的人,瞬间有了两分人间气。
他跨着大步亲自推开门往外走,还没走两步就见前方忽然冲出一个女子出来,那女子长相娇媚,姿态动人,瞧见太子却一下跪在地上:“妾身叩见太子爷。”
藏蓝色的长靴在她面前停了下来,太子淡淡的看着跪在地上的人:“李佳氏?”抬眼往她身后看了一眼:“你如何会在这?”
清冷的声音没有半分感情,跪在地上的人眼中闪过一丝悲痛。
“妾身……”她张了张嘴,还没说完。
太子撩起垂下去的眼神,淡淡的吩咐道:“书房重地,日后不准再过来……”他说完,抬起脚就往前走。
跪在地上的李佳氏上前一把抓住他的腿,抬起头痴痴的看着上方的人,“太子爷都三个月没去过妾身的屋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