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全一路战战兢兢的跟上去, 到了养心殿万岁爷才让他瞧。
他跪在地上, 一脸震惊的扳开万岁爷的手, 只见万岁爷宽大的手掌心里紧紧的握着一块瓷片。
那块瓷片一瞧就是茶盏上的, 尖锐破碎的地方已经深深的陷进了肉里, 手掌心与十指间被划上了两道伤口, 那肉随着血水已经翻了起来,瞧着就触目惊心。
李德全眼圈都红了,哆哆嗦嗦的:“万岁爷, 您……您这是何苦?”
他一边说,一边轻轻挪动瓷片,但瓷片陷的太深轻轻一动血水就往下流,李德全抬起头往上瞧了一眼,却见万岁爷依旧是面不改色。
他狠了狠心, 一手将万岁爷的手掌抚平,一手将瓷片拿下来。
瓷片掉在地上,太医也来了,李德全急忙退出位置让太医上前, 康熙低着头坐在那, 那受伤的手随意的搭在膝盖上。
“下去吧。”他挥手躲开了太医, 语气难得的带着低沉。
那垂下去的手还在滴血,太医为难的往李德全那瞧:“这……”
李德全红着眼睛凑上去, 低声道:“万岁爷, 还是让太医包扎一下吧……”他话还没说完, 就见康熙将手边的茶盏啪的一声扫下去。
摔在地上发出啪的一声清脆的声响, 屋子里的奴才全跪了下去。
“都给朕滚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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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岁爷这段时间,脸色难看的厉害。
平日的时候本就满脸的威严,让人瞧着就害怕,这段时间脸上的表情更加的难看了,半抿着嘴唇,浑身的冰冷,养心殿的奴才见着这模样,日日都是胆战心惊。
不知内情的人还以为万岁爷是因为朝中的事心情不好,也没有人敢去惹他。
也唯独只有李德全知道,万岁爷这是因为跟延禧宫的温嫔娘娘置了气,这才脸色难看成这样。
他这几日见万岁爷这般,愁的脸色都白了。
万岁爷是个倔脾气,延禧宫的娘娘也不是个好哄的,两人闹起矛盾来其实受苦的还是他们这些个做奴才的。
这日,万岁爷又照例歇在了养心殿。
洗漱好之后,万岁爷就坐在软榻上拿着本书瞧着,八月里白日的时候还带着热气,到了晚上的时候就有些发冷。
万岁爷浑身上下只穿着件明黄色的寝衣,辫子半湿着披在脑后,斜躺在床榻间正举着本书在瞧。
李德全走过去,分明瞧见万岁爷手里的书已经拿了好久了都没翻到下一页,反倒是眼神发愣,直直的盯着面前的画卷。
李德全想了想,走上去:“万岁爷可是想温嫔娘娘了?”
床榻上的人将眼睛往下一斜,眼神带着冰刀仿佛能将人冻伤。
李德全也害怕,但还是硬着头皮继续道:“万岁爷,您这样跟娘娘置气,倒不如想个法子将娘娘哄回来。”
他这话说完,屋子里安安静静的,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儿。
李德全感觉心尖儿都要跳到嗓子眼儿了,才听见万岁爷一声淡淡道:“如何哄?”他惊讶的抬起头,就见万岁爷气的将手里的书往床榻上一甩。
随后气急败坏道:“朕都不知那日发生了何事?如何哄?”
李德全战战兢兢的,正准备回,又瞧见万岁爷像是闷了半天的火像是终于有地方发一般,继续道:“小小女子,气性倒是不小。”
“整个人都是朕的,居然还让朕日后不要再去延禧宫!”康熙咬着牙,握紧的拳头往床榻上一锤。
李德全眼皮一跳,赶紧凑上去:“我的万岁爷啊,您可轻点。”
“这伤口好不容易才长出来,可别又崩开了。”
康熙气的挥开手,不让他瞧。
头垂下去,半撩下眼神盯着他:“你说,有什么法子能将温嫔哄好?”
李德全擦了擦额头的汗,试探的开口:“万岁爷可还记得那日温嫔娘娘扮作宫女来养心殿找您?分明还是高高兴兴的?”
康熙眼神一闪:“朕自然知道。”温嫔那日又乖又粘人。
“可天还没亮的时候,娘娘就变了。”李德全小心翼翼的:“这晚上自然是发生了什么,让娘娘生了万岁爷您的气。”
“咱们不知道,要不找个人去问问娘娘?”
康熙垂下眼神往李德全那看。
李德全继续道:“娘娘不跟奴才说,但不代表她不跟旁人说啊。”他伸出书指着窗外右边的方向:“章嫔娘娘跟温嫔娘娘最是要好,若是章嫔娘娘去问的话,娘娘自然会说的。”
“到时候,知道了娘娘是为的什么生的气,万岁爷再想法子哄一哄。”李德全扯着嘴角,双手一拍:“不就和和美美了么?”
他说完,一脸期待的往万岁爷那瞧。
就见康熙捂着嘴咳嗽了一声,转身上榻躺在了床上。
正当李德全一脸纳闷的时候,就见那罗帐后传出一道沙哑的男声,康熙沙哑着嗓音淡淡道:“明日,将章嫔唤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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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禧宫
温知许这段时日胃口不好,用的少了脸上的肉都小了些。
那杜嬷嬷的方子也不知是出自何人之手,脸小了,腰细了,那处却还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