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东面的山头打猎。
本来方战平日里都不许方楚楚去,生怕她遇到危险,但因这回方楚楚把阿狼也带上了,方战想着阿狼身手不凡,应该稳妥,就大手一挥,放行了。
那座山头是谯明山脉延伸过来的部分,翻过谯明山就是与匈奴、月氏诸部接壤的拓兰草原。谯明山的主体巍峨险峻,但这段山势已经到了末尾,较为平缓,不过丛林茂密、鸟兽众多,特别在这个时节,草丛里和枝叶间总是悉悉索索地动个不停,时不时就会有一只毛茸茸的松鼠吧唧一下从树上掉下来,再哧溜一下从脚边窜走。
方楚楚还是谨慎的,不敢往丛林深处去,只在外围打转,走了一段路,就看见了两只蹲在树上的山鸡。
公山鸡的羽毛五彩斑斓,正极力在母山鸡面前搔首弄姿,母山鸡歪着脑袋,大约在考量着它,这两只都没有注意到远处过来的人。
方楚楚“嘿嘿”笑了一下,从背上取下了弓,就要出手。
阿狼把手伸了过来:“让我来。”
方楚楚眨了眨眼睛,一脸疑问。
“我很能干,干活的事情让我上,姑娘你就在边上看着就好。”阿狼压低了声音,但听过去还是特别沉稳的,“你指哪,我打哪,不让你操半分心。”
方楚楚有点不放心,小小声地问道:“你会射箭吗?”
“会。”阿狼回答得十分果断。
方楚楚想起他自己说过的会打架,那确实是很会,如今他说会射箭,应该是不差的。当下她就开心了,马上把箭囊和弓交给阿狼,笑眯眯地比了比树上的山鸡。
阿狼接过弓,抽出了一支箭,搭上弓弦,运气,慢慢地抬起。
看过去架势很好,方楚楚满意了。
阿狼拉开了弓弦。
“叭”的一声,弦断了。
两只山鸡被惊动了,呼啦啦地飞走了,留下一根羽毛从半空中飘飘悠悠地落下来。
方楚楚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也不说话,就是凶巴巴地瞪着阿狼。
几乎要把他瞪穿一个洞。
阿狼自己也有点呆住了,但他本事之处就在于,在这样的情形下,也能保持着严肃的神色:“这张弓不行,太轻了。”
方楚楚气死了,握着小拳头,在阿狼的胸口捶了好几下,怒道:“你除了一身蛮牛力气,还会什么?这张弓我用了好几年了,它、它、它还是你的救命恩弓啊,就这样死在你手里了,可太冤了。”
阿狼觉得自己最近大约是生病了,被方楚楚这样一捶,竟觉得浑身舒爽。
这有点不妙,他不动声色地后退了一步,诚恳地道:“我错了,我会将功赎罪的,你别急。”
方楚楚才不相信:“弓都坏了,今天一只毛毛虫都猎不到,眼看着就要空手回去了,你怎么将功赎罪?”
阿狼想了想,举步向前:“你先跟我过来。”
方楚楚跺了跺脚,还是跟上去了。
阿狼引着方楚楚往丛林外围的方向走了一段路,走到了丛林的边缘,他寻了一处路边的大石头,殷勤地擦干净了,然后指了指石头,对方楚楚道:“来,坐。”
方楚楚走了半天,脚也有点酸,当下就不客气地坐下了,抬头看着阿狼,还是很生气:“然后呢?”
阿狼把从家里带出来的水囊和零食袋子交给方楚楚:“你先坐在这里歇着,喝喝水、吃吃蜜饯果子、再和小虫子说说话,等着我,我去给你打一些猎物来。”
他顿了顿,看见方楚楚满眼不相信的神色,他又补充道:“我真的会打猎,不骗你,山鸡什么的都不算数,我给你打几只大的看看。”
“弓都没了,你用什么打?”
“柴刀。”
阿狼临出门的时候,崔嫂子叫他把柴刀给带上了,嘱咐他顺便砍点木柴回家,省事又省钱。
于是,阿狼不由分说,把方楚楚按在石头上坐着,自己拔腿就走了。
方楚楚叫了两声,没叫住阿狼,他走得特别快,看来还是羞愧了。没奈何,方楚楚叹了一口气,就老老实实地坐在那里等他了。
阳光很好,明媚又灿烂,树木的浓荫下,风微微地吹过来,带着草木清新的味道,格外凉爽。
方楚楚喝了水,吃了一把杏子脯和一把蜜枣,到树下摘了几朵蓝色的小花,还和路边经过的蚂蚁说了一会儿话。
等了好久好久,阿狼还没回来。
方楚楚有点担心了,站起来踮着脚尖张望了一下,树林里还是悉悉索索的,没有更多的动静。
她想进去找阿狼,又怕岔开了路,找不到,她苦恼地转了几个圈子,有点后悔刚才不该说他。
一边担心着,一边等着,她开始站在路边揪花瓣,一片两片三四片,再等了半天,这路边的花都被她揪光了,散落了一地花瓣。
……
终于,从树林里传来了脚步声,逐渐靠近,还有什么沉重的东西拖行的声音。
“阿狼!”方楚楚跑了过去。
果然是他。
阿狼抬眼看见了方楚楚,看见了她脸上的担忧,他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落在他的脸上,点点碎金,明朗飞扬。
方楚楚急急忙忙地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