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办公室带张倩时,张志用查看了下李知青的小腿,子弹从腿肚穿过,得去医院做一下缝合手术。
唤了名同事将人扶上自行车后座,张志用看向张倩:“作为拐卖案的嫌疑人,你是自己跟我走,还是让我铐上?”
张倩小脸苍白,整个人都在抖:“我不认识他,警察同志你们相信我,我真的不认识他……”
“蒋士绍认识吧?”
张倩一愣,泪都下来了:“我、我一开始真不知道他是啥人,跟什么人来往……”
“走吧,有什么话警局说。”
“沐知青,”张志用将张倩交给同事,过来道,“麻烦你和秧宝、懿洋跟我们回警局做一下笔录。”
“我的书还有三本被张倩借出去了……”
不等沐卉把话说完,李知青在旁道:“沐知青,那三本回头我帮你要,你看数理化能不能多借我两天,我怕今儿一耽搁,下午回来抄不完。”
方才的事,让沐卉对她的印象改观了不少,闻言点点头。
这时,去寨子里借车的警员赶着牛车回来了,同行的还有寨子里的大队长,一位五十多岁的老爹弄,黑瘦的汉子扛着管猎·枪。
几人合力把马抬上车,秧宝拍了拍哥哥的肩,指着牛车:“坐前面。”
颜懿洋点点头,抱着秧宝走了过去。
张志用一手抱起两人,将他们放坐在马头旁,怕半路上遇到瘦猴,一位警员欠身挡坐在了兄妹俩前面,另一边是抱枪驾车的老爹弄。
“沐知青,我载你。”张志用帮沐卉把行李箱、书、画具和门外鸭舌兰丛里的菠萝蜜抱上牛车,推来辆自行车道。
沐卉摆摆手,拎着弓·弩扶着牛车车帮往上一窜,坐在了上面,将兄妹俩护在了身侧。
半路上,邢队自行车后座上吊趴着的绕鹰醒了,撮唇吹了声口哨。
哨声悠扬,传得老远。
众人心头一凛,纷纷拔出了枪。
沐卉拎着弓·弩跳下牛车,几步赶到邢队身后,扯着绕鹰后背上的衣服将人提起,对准太阳穴狠狠就是一击。
绕鹰眼前一黑,又晕了过去。
颜懿洋抿着唇,取出袖箭给自己和妹妹戴上。
秧宝支了支耳朵,突然兴奋地叫道:“是马、马、马……”
“什么马?”有人问。
秧宝拍拍身旁的马头:“马!大马,肉肉。”
果然没一会儿,从镇子里跑出匹黑马,邢队夺过张志用手里的望远镜,只一眼就认出了:“是瘦猴的马。”
原来这马,瘦猴在准备掳人时,将它交给了绕鹰。
绕鹰出镇时,将它拴在镇东口一户联络点的树上,只等瘦猴掳了人骑着它出镇。
他吹哨是给瘦猴传信。
可惜的是,这会儿瘦猴已经被抓,正在医院撒泼打滚要医生给他打疫苗。
马儿听惯了他的哨声,扬蹄挣脱缰绳跑了过来。
邢队:“拦住它!”
老爹弄从车上拿了捆麻绳和支好车过来的张志用一起跑到前面,利用道路两旁的树,一连做了三个套马索。
那马儿鬼精的很,眼见跑到跟前了,也不知是看到了牛车上的死马,还是觉得人多,竟是一扭头窜进了旁边的稻田。
上月稻子已经收割,田里全是稻茬和稀泥。
它跑了几步,又拐上了田埂。
养马的人都知道,老马识途。
邢队双眼一亮,扛起绕鹰往死马身上一放,跟张志用叮嘱了句,骑着自行车,独自顺着田埂追了过去。
秧宝有些可惜地看着跑远的马:“诶,肉肉没有了!”
颜懿洋揉揉妹妹的头,安慰道:“妈妈弓·弩用的不错,等她好了,让她进山打几只野鸡给你加餐。”
“山里有鸡?”秧宝惊奇道,“我怎么没见过。”
原主哪进过两次山,多是跟哥哥们在农场玩儿。
“有一种鸡叫‘原鸡’,大红肉冠,褐黑色长尾……”
沐卉:“你说的这鸡,它写在《世界保护联盟》红色名录里。”
颜懿洋噎了噎:“那妈妈就猎头野猪吧。”
野猪经常成群结队地下山啃食、糟·蹋庄稼,附近村寨不胜其扰。这个倒是可以,沐卉点点头。
与之同时,颜东铮已经从警员那里得知,瘦猴和他同伙绕鹰最初想掳走的人是秧宝。
拦住要给瘦猴注射疫苗的陆铭,颜东铮不无猜测道:“他抱着孩子就往医院跑,我怀疑他有同伙。”
说罢,走到瘦猴身边蹲下,离得近了,颜东铮从他身上闻到股淡淡的佛香:“绕鹰呢?还有你医院里的同伙是谁?招吧,不招,疫苗咱先放一放,等你什么时候得了狂犬病再打也不迟。你看,我家竟革不也活得好好的。”
一张嘴就是“汪”,看人的目光跟条恶犬似的,这是活得好?瘦猴急了:“你们这是逼供,我要告你们,告你们虐待犯人!”
颜东铮扫眼他腕上戴的佛珠,平淡道:“我不是警察,我是一名受害者家属。作为三名孩子的爸爸,我真是恨透了你们这些拐子,稍微打击报复一下,我相信民众只会拍手称赞,法官也会酌情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