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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的石屋静静伫立在街头, 原不为第二次来到伊文斯家,却换了身份。
伊文斯夫人请他坐下,目光只从少年摘下面具后那张俊美的脸上一扫而过, 便不敢多看,以免有不敬的嫌疑。
“说来教宗大人您应该知道,我体内流淌着罪王之血,是十三位罪王之首,「赤王」的后裔,尽管我并不具备如先祖那样超凡的力量……”
眼前这位极可能是她所信仰的神明的化身,拯救了她和她的女儿,尽管对方自称为教宗, 但伊文斯夫人不敢不敬, 她缓缓将自身的来历坦白道来。
“十五岁之前,我都待在与世隔绝的小岛上,那是当年赤王为后代秘密选择的退路,很安全, 也很单调。”
“直到我十五岁那年, 一艘在风暴里迷失的船意外来到小岛,已经没有了亲人的我选择上船, 和我先生一起离开了,他当时是船上的水手……”
说到这里,她脸上露出甜蜜与怀念。
至于后来发生了什么,他们一家三口又为何会沦落到科尼亚小镇来, 尽管她没有详细说,但原不为也能猜到,多半是和圣殿有关。
之前这位伊文斯夫人可是随身带着圣殿的圣徽,忏悔起来也很熟练呢。
——这就有些让他搞不懂了。
不会吧, 不会吧,作为被圣殿追杀了一千多年的罪王之血裔,不仇恨圣殿都算是好的了,难道真的有人认为自己罪有应得,应该向圣殿忏悔赔命???
原不为这样想着,就这样问了。
伊文斯夫人愣了一下,这才开口:“从前我也仇恨圣殿,我以为先祖他们所作所为都是为了拯救这个世界,圣殿却不分是非,不论黑白,反而将他们视为渎神者,世代追杀我们这些无辜的人……这样的做法真的很令人心寒。不过,我父亲去世前,却把我叫到床边,说出了当年赤王死前的最后遗言……”
——「他骗了我,他骗了我!这个世界从来没有希望,我根本不是什么英雄,而是彻头彻尾的罪人!一切都是骗局!骗局!!!」
伊文斯夫人颤抖着声音复述了上述的这段话,目光里透露出说不出的恐惧,不知道是在恐惧这话里透出的信息,还是恐惧未知的真相。
“因为当时赤王受龙神之血的反噬很严重,神志也不清醒了,只反复说完这段话,便死去了。而我们这些后代,便将他的遗言一代一代传了下来,只为了让后人知晓真相。”
所以后来她才时刻将圣徽带在身上,倘若先祖真的有罪,她愿意赎罪。当她最爱的男人意外死去后,这个绝望的女人更是对诅咒之说深信不疑,日日夜夜期望通过忏悔,获得龙神的宽恕。
但如今,她已是彻底释怀了。
在最危险的绝境中,她的忏悔并没有用,龙神的宽恕与救赎未曾到来,反倒是圣殿口中的“邪神”拯救了她。
从那一刻起,她就挣脱了从十五岁那年便缠在心灵上的枷锁,摆脱了那些悲伤、遗憾、后悔,与负疚感。
她清楚地知道,她不是罪人,也没有错,她不该受到某些莫须有的东西束缚,而是该勇敢地做出改变了。
伊文斯夫人起身走到壁橱处,轻轻打开一块极为隐秘的墙砖,从中取出了一个材质十分不凡的木匣子。
她将那木匣子捧起,放到原不为面前,打开的木匣中,赫然有一枚深蓝色的晶石。里面似乎有透明的海水在流淌。
“教宗大人,这是当年赤王留下的最珍贵的遗物……他将之称为恶魔之种,本是几次三番想要将之毁去的,最终却没有毁,只是交给了他最小的儿子,还留下了一句话——「这个世界陷入彻底的绝望时,就唤醒恶魔之种」。”
“但先祖其实是不愿意使用这枚恶魔之种的。我想请您收下它。”
原不为的目光定定凝视着那枚晶体,凝视着那如海水般涌动的深蓝色。他瞳孔中的光亮极为明显,透露出了浓浓的兴趣:“居然有一丝道痕……”
这是一个与污秽道文差不多的东西,都含有某个存在的大道的气息。
不同的是,污秽道文只是原不为捕捉那位大道之主的气息后制作出来的小玩意儿。不存在什么“道痕”。而这所谓的恶魔之种,却显然是大道之主主动从自己的道中刮下了一丝,随后制作出来的。
换句话说,污秽道文是原不为从人家的河里面舀了一瓢水出来装在另外的瓶子里;而恶魔之种却是大道之主把自家的河挖了一条指甲缝的沟,沟里引出来的水和他那条河还是连接在一起的。
拿着这恶魔之种,简直随时都能被大道之主找上,除非达到原不为这个境界,倒是可以主动屏蔽二者之间的连接。
换作其他人,肯定不会要这种烫手山芋,但原不为却开开心心收下了。
毕竟他的道本就是篡改别人的道。有一条大道送上门,这是天大的好事啊!
从伊文斯夫人这里带走了恶魔之种,原不为就没有再管教会的事情,而是直接将伊贝特送了过去,让他们看着办。
有工具人不用却自己上,这是要让工具人失业吗?原不为可不干这么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