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样把钱掏出来递给老人,然后把书给一本本的放到自己来的时候背的包里。
那位老人接了钱,自己面前要换掉的书也没了,站了起来。
“方便告诉我您的姓名吗?”
安样笑了一下。
“安样。”
说完跟王秀净就走了。
王秀净拉着安样。
“嫂子你不该告诉他你的名字的,他可是旧社会的地主,咱们是军属,更不能跟他接触的。”
安样看她着急的样子,忙点头。
“是,是,你说的对,快看,你不是想给小兰做身衣服吗?这块碎花的布真好看。”
王秀净的注意力也瞬间就被吸引走了。
过去拿起来那块布摸了又摸。
“这块布就是好看,我家兰出生的年份不好,吃不饱,这穿的衣服都是她哥剩下的,过几天要过三岁的生了,我寻思着给她做身新衣服。”
安样摸了一下这块布。
“挺好的,现在夏天穿,还不闷,你买了吧。”
王秀净想到小闺女可怜劲,还是一咬牙就给买下来了。
安样本来都想走了。
结果她看到有一个年轻的孩子提着一个水桶悄摸的跑到了一个不显眼的地方。
她拉着王秀净赶紧过去。
这种的地方买东西,要的就是眼神尖。
“这位小同志,你这桶里是鱼吗?”
小同志穿着没袖打满补丁的褂子,下面的裤子编到裤腿,布鞋还露着脚趾头,警惕的看了一眼安样。
“你怎么知道?”
他是木桶,上面还盖着盖呢。
安样指了指他湿了的裤腿,还有湿了的头发。
可不就是下河的证据。
小同志砸吧了一下嘴。
“一条三斤的鱼,你要?”
安样立刻就笑了起来。
“当然,你要什么,钱还是票?”
小同志也是个聪明人,听到安样这么大方。
“你是军区的人?”
安样点了下头。
这里的乡亲们也都是知道的,就没啥好隐瞒的。
再说了来这里买东西啥都不缺的,还真是军区里的人比较多。
“我奶奶病了,需要钱,这条鱼,你给我两块钱。”
安样还没说话。
王秀净就先开了口。
“你狮子大开口,这猪肉才多少钱一斤啊,你这真是赶上猪肉了。”
小同志也知道自己要的多。
“那就一块五,少了我不卖。”
听起来十分倔强。
安样无奈的给他使了个眼神。
“你总得让我看看你的鱼吧。”
小同志把盖子再拿了下来,让安样看了两眼。
安样又看看这个小同志。
“你奶奶是什么病啊?”
小同志不知道安样这么问是为什么?
不过还是如实的说了。
“村里的赤脚大夫说是发热,让我去县里看,说最低要一块钱。”
安样没问他的父母,但凡他有一点办法,或许就不一样。
“这是两块钱,你留一块钱做备用,鱼按照世面上的价格,是一斤三毛,你这三斤是九毛钱,你欠我一块一,记得还我。”
那小同志先是瞪大了眼睛,然后把钱接了过来。
“好,我答应你,你叫什么?”
安样回答了一下自己的名字。
“到时候你去军区找我就成了,但是不许偷,不许再跳进那条大河里了,太危险了,知道吗?”
他的鱼肯定是在那条河里摸的。
那条河是贯穿整个国家的一条河,发源地在内陆的西南方向,流经很多了省份,沈阁他们的军区就算是在这条河的附近。
但这条河很危险,他能活着出来就很不容易了。
这一次也是为了教他,多少的东西就卖多少的货,即使欠别人的,也不要胡乱的要价格。
小同志点点头。
“我叫卫延,就住在卫家村,我一定会还你钱的。”
安样嗯了一声,把那条鱼放到自己的袋子里。
“卫延,我等着你。”
王秀净知道安样是个好心的人,可是那也是白送出的一块一啊。
可是他家沈阁半天的工资。
“他要是不还你咋办?”
安样笑了起来。
“没事,一块一就当买个教训,其实也还好,我们起码还得了一条鱼,毕竟你就即使有钱也难买不是?何况还是这么新鲜的鱼。”
其实她是很看的上卫延的,这孩子眼睛里的倔强,走到正道上,绝对差不了。
安样跟王秀净提着大包小包的就回家了。
不过可把两个人晒的不轻。
毕竟这会的天正晒呢。
走走歇歇。
十二点多才到家里。
沈练给安样赶紧倒上凉白开。
还洗湿了毛巾,递给安样。
“您擦擦脸。”
安样接过来洗手擦脸。
沈途把泡在水盆里凉凉的番茄给安样递到手里。
“娘您辛苦了,我其实也可以不吃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