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衣轻闻到了桃子味,先是觉得在做梦,等他醒过来睁开眼发现不是梦,是他的床头放着两个粉红粉红的大桃子,洗的干干净净摆在他床头的凳子上。
他睁眼瞧见时愣了一下,随后听见了院子里的声音,“沙沙沙沙”的声音,像是在刨什么东西。
那沙沙声中还有两个人在低低说话。
“嫂子干嘛还跑一趟,这么热的天,你身子又这么重,想我了就差人来说一声我便回去了。”
“这些日子你先别回去了,等老太太的丧事过了你再回去,等过了嫂子请你和嗣王爷回去好好住上几日。”
“嫂子一个人忙得过来吗?别累着你自己。我不回去定是有人要说闲话。”
“忙的过来,又不是大办,嗣王爷派了几个得力的婆子和属下在府中帮我,小事根本不用我操心。”她笑的温温柔柔,声音也温温柔柔,“嫂子想通了,日子是自己过的,在意别人说什么定是过不舒心。为着外人不说闲话让你再跑回去替老太太守灵守孝,嫂子可不舍得,让她们说去吧,只要你和嗣王爷过的好就好。”
“我相公派了人给嫂子?什么时候派的?”
“你不知道吗?在你们离开宋府,嗣王爷就派了人来替我料理这些琐碎的事,多亏了嗣王爷,不然我身子笨重定是顾不过来。”她轻轻叹了口气,语气却是带着笑意,“我们呢呢是个有福的,之前你嫁入嗣王府……”还以为进了地府,有吃不完的苦头了,“谁能想到嗣王爷待你这样好。”她笑了一声,“嗣王爷身有寒症却还为了你在房中放冰纳凉,可见他宁肯委屈了自己也不愿委屈你。”
九阴哼哼了两声嘟囔道:“我待裘衣轻也十分好,嫂子送来的蜜桃我还特意给他留了两个,可见我宁愿少吃两口心里也总是想着他的。”
她将温玉和春桃逗笑了。
裘衣轻慢慢的坐了起来,瞧着眼前摆放的整整齐齐的两个大桃子心里又好笑又抹了蜜一样,她这样说倒也确实是待他十分好了。
若不是那冰块旁还镇着五六个大桃子,他还真以为是她从口里省下来的两个呢。
他伸手拿了一个桃子在手里,是软软的蜜桃,薄皮里全是汁液一般,那触感竟让他耳朵红了一下,脑子里不自觉想起昨夜来……昨夜他……
止水听见了动静从开着门的门口回过头来,他竖指“嘘”了一声,想再听听她会说他什么,他坐在榻上从半开的窗户看出去。
院中的大海棠花树下摆了一张贵妃榻,九阴歪着身子靠在榻上倚着温玉,温玉坐在她身侧手指慢慢梳理着她散着的黑发。
一旁春桃坐在石桌旁,正在用崭新的刨子在刨冰,冰屑如雪花似得堆在青瓷碟子里,旁边还放着一罐罐的小罐子。
九阴的眼睛一直没离开过那些冰屑,又问了一遍,“好了吗?”
春桃笑了一声:“好了夫人,瞧您急的。”她放下手里的小刨子,取了一只掌心大的荷叶碗,舀了满满的冰屑堆在碗里,又从旁边的小罐子里舀了一勺桂花蜜,一勺红红的果子酱,一勺切碎的橘子和花生碎,在碗底垫了帕子递给九阴。
荷花碗里小山似的红红白白煞是好看。
九阴迫不及待的接在手里,又接过小小的银勺子,先将上面的尖尖舔了掉,酸酸甜甜,沾着碎冰和花生碎好吃的她赞叹的看春桃,春桃可太会做吃的了!
她想让温玉尝尝,温玉摆了摆手看着她道:“我不能吃冰的,你吃。”
看她吃的满嘴沙沙的冰屑声,温玉忍不住笑道:“这京中哪家夫人像你这般有闲心思研究吃吃喝喝。”这样新奇又麻烦的吃食她还是第一次见,便是在娘家,也没这般挖空心思吃的,“嗣王爷待我们呢呢真好。”
九阴舀了一勺冰屑瞧她,“嫂子今日进门说了快十遍裘衣轻真好了,你是专程来夸他的?”
温玉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腿,“怎能直呼你相公的名讳。”
春桃低头笑了,她们夫人平日里可没少叫,心情好了叫相公,心情不好了直呼其名。
“嫁了人的女子哪个不是每日挖空心思讨好相公,伺候公婆?”温玉轻柔的叹了口气,“天底下妇人有哪个不是相夫教子,一颗心要掰成八份用,与妯娌斗,与妾室斗,永远有操不完的心。你呀……嗣王爷待你是当真好,希望他能一直如此待你。”
“那是自然,我可是他的命。”九阴毫不夸张的道,她可是拿血在喂养裘衣轻,他敢待她不好,她就杀了他。
温玉又握着了九阴的手语重心长的低声询问她嗣王爷的身体状况,说她托了父亲寻来一位名医,要不要来替嗣王爷瞧瞧。
九阴知道温玉是实打实的真心待她,担心裘衣轻哪一日挂了她守寡,只是温玉不知裘衣轻如今生命值高的很,用不上什么名医,更何况圣上那边可日日盯着嗣王府呢,若今日请进来一位名医,明日宫中太医就会来诊脉了。
所以她随便寻了个理由给拒了。
温玉也没再勉强她,又与她说若她在府中待得无聊就去赏赏花,或是去她们温家的铺子里逛逛,近日里铺子里新来了一批海外货,什么首饰宝石极是漂亮,“你如今穿戴的太素了,连耳坠也不戴了,去瞧瞧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