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燕子巷的卢家,陈桂香还懵然不知。
她还打着让姜彤自来求饶认错的念头,近来得意得很,完全不把姜彤被娘家人接走当件大事。
尤其是再被卖豆腐的刘婶子撺掇,更是失了心智一样。
现今家里一应活计都交给了顺儿,自己最多就在前头卖卖卤菜,还有个阿贵帮忙。
因手里攥着顺儿的卖身契,所以她一点都不怕,并不像当初防贼一样防着姜彤。
顺儿心思精明,很快摸清楚陈桂香的性情,如此一来,尽顺着她的意,惯说些好听的话来哄人,小嘴儿蜜甜,手脚更勤快,很快就让陈桂香对她满意了。
这天午饭过后,正是容易打盹儿的时候,陈桂香在屋子里休息,顺儿突然跑进来说家里来人了,是那天走的那个姑娘。
陈桂香身子一下子直了起来,大声道:“哪个姑娘?”还不及顺儿回答,她自己便道,“贺云珍回来了!”
说罢匆匆起身,往外跑。
眼睛一扫,没看见贺云珍,却见了喜儿,还有她身后的四个小子。
陈桂香一撇嘴,“哟,这是又登我家的门了,稀奇,我倒是以为娘家住得才舒服哩。”
这话显然刺的是姜彤。
喜儿心头气愤不已,觉得这人好不可恨!
压了压脾气,扬了个笑脸,道:“是挺好,我家小姐心情也好,不过她日常惯用的东西还在这儿,这便嘱了我帮着拿回去。”
日前离开时把房门上了锁,但这房子是卢家的哪里锁得住,不过是气气人而已,这会儿铜锁早已不在,喜儿直接进去,整理好见过贺云珍当初带来的各类什物,一件一件让人搬了出去,抬到马车上,等全部拿好了,才拍拍屁股潇洒离开了。
而陈桂香呢,她睁着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抖着手说不出话。
终于,两眼一翻白,晕了过去。
有道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凑巧又赶上个好天气,一分好的也变成了三分。
这不,成东头燕子巷有一户姓卢的人家,赶着这春暖花开的日子,迎来一件喜事。
卢家二月头才行进门的新媳妇,被大夫诊出了身子,有了身孕!
把个陈桂香高兴的,平日里抠门得没边的性子,当天就杀了只肥鸡,炖的香喷喷,亲自端到儿媳妇手里。
左邻右舍听闻后,出门碰见陈桂香,具是满脸笑容说着恭喜,道陈桂香好福气。
私下八卦,也都说卢家祖坟是冒了青烟,儿子前头才考中秀才,被白原书院的老师看中,收为弟子,接着又娶了主簿家的小姐为妻。
真是眼愁着就要发达了,羡慕煞人!
“你们啊,哪里知道他家的情况哟,这却不是卢家祖坟冒青烟,而是卢小子原就是个读书种。”一个老妇人压低了声音,说的一脸神秘。
这话旁人听得糊涂,一脸纳闷,连忙问:“大娘这话何意,怎地让人听不懂?”
那大娘眼睛往桌上撇了撇,一边道:“这话说起来可就长了。”
旁边一个小子眼色不浅,机灵得很,立刻给这老妇倒一杯茶送过去,嘴里笑咧咧道:“大娘您喝茶!”
老妇人面露满意,这慢慢才开口道:“因为这陈桂香嫁给卢老实之前,可是嫁过一回人的,之所以说不是卢家祖坟冒青烟,是因为那个孩子是陈桂香前头男人的!”
谢谢支持喔!
刘太太虽药厌恶极了陈桂香, 却还不信她真有那个胆子真的敢写休书。
姜彤就更加没顾虑了, 首先她脱离陈桂香就已经达到了些许目的, 若人家真写了休书, 她更加可以顺着计划来,没有怕的。
当然这想法不能告诉刘太太。
她只冷笑道:“没得只有我们受气的道理, 我算是看出来了,再一步不能退的!说到底是卢家高攀可以我们家, 竟不知陈桂香哪里来的底气和勇气,这般对我,丁点没把我们贺家放在眼里,如此倒叫我不得不多想, 现如今她家还只是个贫门破落户,若他日卢景程高中金榜题名,陈桂香会不会让儿子一封休书谴我下堂也未可知呢。”
这一番清晰的言论说得掷地有声, 恍惚一下子敲在刘太太的脑子里, 令她瞬时一个激灵, 冷汗直流。
“他们敢!”霎时她就脱口而出一句尖利的话。
不像话不像话!
陈桂香太过分, 不然何至于让女儿如此!
女儿说得对,一步退步步退只会让人觉得软弱可欺!
念头一划过,刘太太就答应了。
接下来开始帮女儿相看起宅子来。
心里一边想,反正女婿要读书, 人都不在这里, 等女儿搬到自己的小院子, 她大可多给女儿买两个丫鬟伺候, 好好养胎。若在卢家说不准还受气,心里不顺孩子怎么长得好。
也是憋着一口气,刘太太风风火火行动起来。
走运得很,就这几天时间,真给她看中两处合心意的房屋。
便赶紧拿来图纸给姜彤看了。
两处宅子都标注有具体位置,在哪条街哪条道。
姜彤接过来仔细看了看。
就面积来看,第一家比第二家大一些,但姜彤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