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他身边,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脸:“你别哭,哥哥,我一点也不疼。”
突然,一抹殷红的血珠子,宛如蚯蚓一般从她额间滑落,顺着她白皙的脸蛋,蜿蜒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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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ouis!Louis,快醒醒!”
商戒被劳伦斯急促的呼喊声惊醒了过来,他意识一恢复,便猛然起身,一把攥住了劳伦斯的衣领。
“wow,Louis,calm down。”
他一紧张,连英文都冒出来了,尽管他的中文说得很溜。
“她受伤了!”他商戒呼吸紊乱,额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那双平日里素来寡淡的眸子里竟显出慌张之色:“去救她,她受伤了!”
“Louis,这只是梦,已经没事了。”劳伦斯按着他的肩膀,轻声安抚道:“都过去了,过去十多年了。”
商戒这才稍稍回过神来,接过劳伦斯递来的毛巾,擦了擦额间的汗。
他踉踉跄跄走到饮水机边,接过了一杯冰水,仰头便喝,喉结翻滚着,任由冰水顺着他的下颌脖颈,漫入衣领。
劳伦斯默默地看着他,喝了整整三杯冰水,他才稍稍平静下来。
“Louis”他关切地问:“你感觉怎么样?”
商戒握紧了玻璃杯,白皙的手背皮肤漫起了淡青色的血管脉络,沉声道:“心里很痛。”
是的,心痛,痛得他几乎不能控制自己痛得他恨不得立刻将那个柔弱的女孩从梦境中拽出来,好好地安抚她,保护她。
他不知道这种情绪是因何而生,若真是不认识的陌生人,他的心怎么可能会那样疼。
当天晚上,商戒便急匆匆去了父母所居住的波澜湾别墅。
梅钰显然没有料到儿子会突然过来,她匆匆忙忙下楼,讶异道:“来之前怎么不事先说一声,你爸的社团今天有活动,估摸着今天是要晚些回来。”
“没关系。”商戒坐下来,说道:“我不找爸爸。”
梅钰见儿子行色匆匆,看样子是有重要的事情,于是对周围的仆人道:“去给少爷泡杯冰柠薄荷茶。”
“是,夫人。”
待仆人们离开以后,房间里只剩了梅钰和商戒母子二人。
“说吧,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梅钰坐到商戒身边:“以前也没见你这样冒冒失失。”
对于自己的母亲,商戒没有什么可隐瞒的,将催眠和梦境里的事情,都对母亲说了。
而梅钰的脸色,却越发难看了。
从母亲的脸色里,商戒判断出她一定是知道什么。
“妈,关于那起绑架案,您是不是有事情没告诉我。”
梅钰望向商戒,语重心长说道:“那些不好的回忆,忘了便忘了,妈妈不希望你受到伤害。”
“劳伦斯说过,只有靠我自己想起来了,病才能彻底好转,我才能变成正常的人。”
梅钰为难地说:“你真的想知道那个女孩是谁?”
商戒坚定地点了点头。
“可是即便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那女孩当时还小,很多事情早已经不记得了。”
商戒不知道他会怎么样,但现在,他迫切地想知道她是谁。
梅钰叹息了一声,说道:“你还记得沈家的妹妹吗?”
“记得。”商戒淡淡道:“小时候挺可爱,但是长大之后,反而挺招厌。”
沈家和商家是世交,沈氏集团的影响力在江城来说仅次于商氏集团,两家有许多合作,相互持股,联系算得上是千丝万缕。
而沈家的那位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小公主,名叫沈念念,比商戒小几岁岁。
在商戒印象中,她娇憨可爱,性格非常好,和周围世家的女儿比起来,完全没有公主病。大大咧咧像个男孩,特别喜欢跟在商戒身后追着他,一口一个大哥哥,所以商戒喜欢带她玩。
不过后来女大十八变,沈念念变得刁蛮又无礼,虽然她依旧喜欢有事儿没事儿找商戒,但是商戒不爱搭理她了。
梅钰在这个时候提到沈念念,难道她和绑架案有什么关系吗?
果不其然,只听梅钰说道:“其实妈妈特别后悔,出事那天,沈家在枫叶草坪举办沈念念六岁的生日party,如果妈妈不带你去,也许就不会发生意外。”
商戒皱眉:“这和沈家有什么关系。”
“那天来了很多人,你牵着沈念念在草坪后面的林子里玩儿,大人没能顾得上你们,以至于”
商戒突然站起身:“你是说,当初的绑架案,受害者不止我一个!”
“受害者本来不应该是你,绑架犯其实是冲着沈家那位千金去的,只是当时你们在一块儿玩这也是妈妈这些年一直很自责的地方。”
谈及那场意外,梅钰脸上是无尽的懊恼之色,这也是为什么这么就过去了,她从来不愿意提起那件事。
她把儿子所受的伤害都归结为是自己的粗心大意,如果她当初紧紧看护着他,或许意外就不会发生。
“后来呢?”商戒问母亲道:“歹徒索要赔偿金了吗?”
“没有,歹徒将你们关了几天,警方找遍了江城每一个角落,都没有找到,直到第五天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