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
难得苏浅这么温顺,顾辞一颗心都柔了下来,刚要说话,眼角余光却瞥见一个急匆匆冲过来的身影,顾辞想也不想上前一步,挥手打开伸过来的胳膊:
“廖女士,你想干什么?”
却是廖琴,正从人群里冲出来,手还伸着,一副想要抓住苏浅的模样。
被顾辞大力打开,廖琴吃痛不住,“哎哟”一声,连带的尴尬之余,又是愤恨又无地自容——
曾经和养女在一起生活的时间,廖琴一直都是以高高在上的救世主一般自居。
每天给养女灌输的也是,让养女一定要记住顾家上下对她的恩情,这辈子做牛做马也要回报顾家……
眼瞧着养女果然听话的很,不争吃不抢穿,不管如何遭受冷遇,还总是小心翼翼的讨好自己,廖琴心里那叫一个美滋滋。
还想着这么脆弱的养女,一旦离开顾家,肯定会和上一世一样,用不了多久就承受不住世间种种磨难,要么重蹈上一世覆辙,要么跪着向自己摇尾乞怜。
何尝想到会有一天,全都反了过来,不是养女走投无路,而是自己惶惶然若丧家之犬,跑到养女面前低头服软?
可形势所逼之下,再是痛恨,廖琴也只能把满腔的怒意咽到肚子里去,勉强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意,冲着苏浅道:
“浅浅,咱们找个地方坐坐好不好?我想,跟你谈一谈……”
“我知道你的来意。”苏浅从顾辞身后绕出来,瞧着头发蓬乱即便努力隐忍却依旧能看出强压下那丝恨意的廖琴,“想让我帮忙,也不是不可以……”
“你真的愿意帮我们?”廖琴神情一震,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段时间直面脱胎换骨后强硬的养女,廖琴早就不敢拿从前那个唯唯诺诺的养女去看待现在的苏浅。
甚至来之前,廖琴也是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的——
那个死丫头分明是恨死顾家人了,不然下手怎么会这么毒。
既然已经得手了,又怎么可能愿意放顾家一马?
会过来,除了担心不来见苏浅一面没办法给老公顾世豪交差以外,还因为顾建勇确实是她心爱的小儿子,真是低一下头就能换来小儿子免除牢狱之灾,怎么看都不赔本不是……
“不过,我有个小小的要求……”
“你说吧,有什么条件?”廖琴咬牙——
就知道那个死丫头没那么好心。
虽然恨极,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一想到很快就会住牢房的二儿子,还有老公越来越瘦的钱包,廖琴觉得苏浅再怎么刁难,她也能忍得下:
“浅浅,怎么说建勇也是你二哥……你就是不念顾家这么多年对你的恩情,也可怜可怜你二哥,可怜可怜爸妈年纪这么大了,这样的事,我们受不了啊……你也不想看着我们被逼死的,对不对?”
“把我妈的遗物还给我……”苏浅瞧着廖琴的眼睛,神情里闪过一抹讽刺——
这个女人从来没有反思过,为什么上一世顾家就没有这样的糟心事?
她自己心术不正,坏到骨子里了,怎么可能教好儿子?
这一世的顾家兄弟,根本从根儿上,就被自私自利的廖琴给教歪了。
不然,顾建勇怎么可能为了几个臭钱,就做出那么丧心病狂的事,视法律如儿戏、置无数人的生命安全于不顾?
这个女人不是说她什么都肯做吗,自己倒要看看她能做到哪一步……
“什么,遗物……你说的,我不懂……”廖琴脸色瞬间白了——
到现在还没有崩溃,就是因为廖琴还有一个莫大的希望,那就是亲生女儿顾芳菲,和她身体内的灵泉。
这个女儿将来会给她带来的荣耀,终有一天会比顾家所有加起来还要多。
别说已经没入顾芳菲体内的玉佩,没有办法取出来,就是能取出来,廖琴可也不愿意啊——
那可是自己后半生所有荣耀的唯一希望了。
“就是当初,我离开顾家时,你抢走的那个啊……”看她装糊涂,苏浅不介意提醒她,“那玉佩后面还有一个‘蘅’字,苏蘅,那是我妈的名字……”
没想到苏浅是真的什么都知道了,廖琴脸色更加难堪,不自主的往后退了一步,整个人都变得有些歇斯底里:
“什么玉佩,我不懂你说什么……”
“不懂也没关系,那就让你儿子继续在监狱里蹲着好了。只是以后,少在我面前打‘母亲’这个词的幌子。”苏浅冷笑一声,“廖女士,你真让我恶心,你这么自私的人,也配得上‘母亲’这个词?”
不管是之前自诩为了给亲生女儿扫平未来的障碍而采取各种手段打压折磨原主,还是对亲生的三个孩子的付出,廖琴的出发点其实全都是为了她自己——
儿子能让她面上有光,女儿更能给她无上的荣耀……
别说这会儿那玉佩确实拿不出来了,就是拿的出来,廖琴也不会为了顾建勇取回然后还给自己,因为廖琴心里最重要的不是老公,也不是儿女,始终是她自己。
看她到现在还时时以一个好母亲自居,甚至把对原主犯下的所有罪孽,都让她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