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场面,眼泪更是哗啦啦地掉:“早知道,就该早点儿接过来!”
婶娘也哭了起来。
这姐弟仨,也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都是苦命的孩子。
能有这一天,她真替她们高兴!
一屋子人——
宗兰姐弟仨抱在一起,子墨和婶娘在一旁欣慰地看着她们仨抱在一起,就这样呜呜呜地哭成了一团。
老爷同三太太到后院儿巡视了一番回来,便来到这屋,原本想来看一眼,而一到门口便看到这一幕。
三太太问:“这都是怎么了?”
一直站在门口不好进门的佟妈为难道:“没事儿,就是高兴的。”
…
如此痛哭了一通后,婶娘又有些坐立不安。
饭也吃了、澡也洗了,便再也待不住了,要回去看看那烧了一夜的房子,打算打算这日后又该怎么办。
宗兰便劝道:“婶娘,现在去看又有什么用,房子也没了,回去了晚上又能住哪儿?先安安心心在这里住几日,看看今天黄有仁能不能抓得住,能不能拿到赔偿。”
婶娘却坚持说:“不行,我还是得回去一趟,不回去我不安心,没事,这两天先在邻居家挤一挤就是了。”
宗兰便看了一眼书桌前的白子墨,不好意思地问了句:“子墨,你能出去待一会儿吗?我跟婶娘有话说。”
白子墨有些狐疑,但又装出没什么的样子“哦”了一声,便拿起了书包,说:“我直接去图书馆了。”
宗兰:“嗯。”
白子墨又道:“叫厨房中午做点好吃的,我中午就不回来了。”
宗兰也都应下了。
刚刚吃饭时宗兰便在想——
如今于家屯儿的房子也没了,婶娘无处可去。
她原本便打算着,要不要在春江买一个小院子?
原本伺候白子墨的丫鬟,在白家待了四五年,便能买得起一个小四合院儿,自己在白家待个一两年,也该能买得起一个小房子了。现在买不起,便先租一个,听佟妈说,一个不错的小院儿一个月也才一两块,不过地点偏僻些,但这也无妨了,先租一个,等钱攒够了便买一个,自己平常又不去,婶娘便可以住在那里。
自己有了房子,若哪一天跟子墨闹了矛盾,或因为种种原因在白家待不下去了,那她也能有个去处。
否则,一直这么靠着白家,她总有种不安。
只是想买房子这事儿,怕让子墨或老爷太太知道,会怀疑自己有什么二心,所以先把子墨支了出去。
等子墨走远,佟妈也不在,宗兰才对婶娘开口。
只是婶娘脑子里一团乱。
家里出了这么一档子事,且现在黄有仁那儿也还未定,若黄家肯赔偿,倒是能在于家屯儿盖一个房子。
总之,这些事都还没个定数,婶娘便也拿不定主义。
只是一心想回于家屯儿看看房子怎么样了。
婶娘归心似箭,宗兰也知道拦不住。
只能从匣子里先拿了五块塞给婶娘,再让司机好生送婶娘回去。
…
中午,宗兰又为弟弟妹妹点下一桌菜。
酱肘子、酱爆鸭、清蒸鱼、炖排骨,满满一大桌子的肉。
弟弟妹妹过了这么多年贫瘠的生活,自己当年也清贫,只是跟他们比又算得了什么呢,现在接到白家来,就只想把自己所有好吃的、好喝的,把所有好东西都拿给他们。
宗兰只是看着他们吃,偶尔给他们夹个菜、盛碗汤,告诉他们慢慢吃,仿佛自己没吃几口便已经饱了。
看孩子吃的香,自己不必吃也会饱,大概就是这种感觉了吧。
子墨是晚上回来的。
手上还提了一袋酥饼,酥饼用牛皮纸包好,用麻绳系着,上面还夹了一块红纸写了“陈记酥饼”四个字。
大概是看有弟弟妹妹在,他这个当姐夫的,便用他那余额不足三块多的月钱,小小地慷慨了一把。
酥饼意外的很好吃。
平日里吃惯了厨房做的点心,偶尔吃一吃外面的东西,倒也别有一番风味,宗兰便也跟着吃了三块。
而后叫弟弟妹妹们吃,便走到书桌前问了子墨一句:“身上钱还够花吗?”
子墨道:“害!没事儿。”
一副嘴上说没事儿,实际上有事儿,实际上也希望宗兰能听出自己有事儿,的那种一言难尽的语气……
宗兰只是笑了一下,便又从匣子里拿了两块给他,说:“多了也没有,就两块,下个月也不必还了。”
子墨接过钱道:“谢了!”
由于隔壁耳房还未打扫出来,宗盛、宗惠便留下来,同宗兰、子墨一块儿睡了,刚好夹在两人中间。
关了灯,四个人排排躺下来。
原本宗兰和宗惠中间还隔了一定距离,只是小姑娘想同宗兰亲近,便一个劲儿往宗兰那边挤,把自己的小脑袋挤在宗兰的腋下,把宗兰都给挤到了墙边上。
宗兰问了一句:“今天开心吗?”
小姑娘道:“好开心啊!好像做梦一样,害怕一觉醒来,发现这一切其实都只是梦,姐姐,我们真的可以跟姐姐一起生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