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慧颖抱住孩子,一时间乱了神。
唐心幼看着孙波的面相,和善可亲,忠厚纯良。
忍无可忍的孙夫人话开了一个头,委屈就停不住:“你家亲戚多,你说要接济亲戚我从来没说过二话,你老家农村那些亲戚,隔三差五来我们家,你表舅,你给安排到我们公司做保安,你堂兄弟职专毕业,更是安排在公司里做了职员!你平时借钱,送钱,给他们我也没拦着,你说他们有难处,我都体谅,但是唯独你的这个表妹!她什么德行,除非你眼睛瞎才看不见!”
从到了孙家,李慧颖吃穿用度都是孙家的,李慧颖弟弟买车,找孙波借钱,李慧颖弟弟结婚,还找孙波借钱。
反正李慧颖就住在孙波家里,一张嘴,一伸手的事儿,只是这样就算了,她沾着孙家的光,吃好的穿好的,出了门,总在背后说孙波吃软饭,仗着媳妇娘家有钱风光;还在背后说孙夫人,是不会下蛋的母鸡,要不是娘家有钱,孙波才不会要她。
合着孙家出钱出力,还要被李慧颖嚼舌根,就凭着她会在孙波面前卖惨装可怜?
面相一道,唐心幼造诣颇深,这个李慧颖薄唇,唇上有痣,正是多舌贪嘴,眼细如鼠,含光奸诈,山根凹陷,为人不忠,李慧颖的相貌透着她的长舌和奸猾。
她吆五喝六的劲头,唐心幼刚才也是领教了的。
唐心幼笑了笑。
“好了好了,有什么话回家说。”孙波听着妻子委屈的声音,有些羞愧的低下头。
早年间,孙波想做生意,钱还都是孙夫人娘家出的,孙波老家在农村,父母走的早,只有一个奶奶养活他,东借西欠,为了供他上大学,奶奶更是累出了一身病。
好在孙波上进,大学第一年,在大公司做兼职,同时兼顾学业拿了奖学金,还清家里的欠款,第二年还把奶奶接到身边照顾,老家人人都夸他有出息。
孙夫人就看中了孙波待人真诚,能吃苦,相恋三年,两个人在大学毕业典礼上,举办的婚礼,而后就搬进了孙夫人娘家给买的这座别墅。
一晃十几年,夫妻两人从来恩爱和睦,家里公司也是蒸蒸日上。
两年前在这座别墅里,孙波年迈的奶奶驾鹤,老人灵柩也是从这个院子里送走入葬。
开头就要从两年前说起,奶奶没了,当年那些老亲戚都要通知到,平时不怎么来往的乡下亲戚乍然到富丽堂皇的孙家,大气都不敢乱喘。
直到孙波的那位退伍军人表舅找上门,表舅为人老实木讷,在原本单位做事情不顺心,新工作的事儿就求到有出息的孙波头上。
孙波和妻子商量好,就让表舅在自家公司上班,亲戚做保安心里踏实,旁人还不敢看表舅老实巴交就欺负。
原本理应是一件好事,但是传回老家,老家人回想着孙家的富贵和慷慨,又记起早年间对孙波的恩惠。
两年间,孙波老家那些亲戚都齐刷刷上门,一开始还张不开嘴,后来都成了狂蜂浪蝶。
孙波知恩图报,大家也都有分寸,唯独这个李慧颖。
要说恩惠,李慧颖家当年对孙家只算没有落井下石。
要说亲厚,李慧颖找上门以前,孙波都记不起他家还有这门亲戚。
“孙波,我先说清楚,这钱,你要赔吗?”孙夫人冷冷问道。
一听孙夫人的意思,李慧颖更慌了,“嫂子……嫂子我的情况你也知道呀,我男人死了,我自己带着孩子,来投靠表哥,你要是嫌弃我你直说,我带着孩子走就是了,不用挑我遭难的时候故意挤兑我。”
李慧颖摸着孩子,趁人不注意,在孩子身上掐了一下,孩子猛然哭了起来,她忙装作安慰孩子的的样子:“不哭不哭,这本来就不是咱们家,妈妈带着你,带你到哪儿,哪儿就是你的家。”
“奶奶……我想我奶奶了……”孩子哭声嚎啕,想挣扎着从母亲怀里逃出来,却敌不过大人的力气。
“李慧颖,你不用装可怜,你这吸血虫当得太痛快了,我不心甘,我还先说了,今天你要是能从孙波身上再骗走钱,我就跟孙波离婚!”孙夫人话说的绝情,孙波从来没见过温婉的妻子如此强硬。
孩子的哭声吵得人心烦,唐心幼的目光落在孩子身边空地,神情悲悯。
“你能看见我?”浑身是血迹的男人惊喜地说。
唐心幼只是点点头。
假意抱着孩子,李慧颖将头埋在孩子的肩膀上,眼神透出怨毒,声音和神情分裂一样,是哭哑的可怜的嗓音,“表哥,你不借给我钱,我可用什么还着划车的钱呀!我和小宝无依无靠的……”
每次都说是借,一次两次三次,却一个子儿都没还。
再听不得她一句装惨的话,孙夫人都被她闹得不耐烦了,“小宝爸爸是在工地出事的,开发商赔给他一百万。”
身上穿着工装,满是血污的男人臊眉耷眼,似乎为李慧颖的所作所为羞愧,他知道唐心幼能看见他,也有了倾诉的对象,“我孩子闯下的祸,那么多钱,怎么能让别人赔。”
“这钱,一定要我们自己出的。”男人对唐心幼说道。
这边李慧颖还在纠缠:“你是不是人?那可是我男人的卖命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