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奖不等于奖学金。
王老虎从头到尾保证的是嘉奖,奖学金就完全是刘小麦一个人自作多情脑补出来的。
认清这一点之后,刘小麦收拾好情绪,带着她的两个崭新的笔记本回家了,给刘小豆刘小虎一人一本。
“哇,谢谢大姐!”
刘小豆和刘小虎美滋滋。
他们又是拿着本子翻,又是抱起来闻纸张的香味。
“大姐真有本事!”
刘小麦强颜欢笑,心道幸亏没在家贷款吹牛得奖学金,要不然这牛皮吹破了跌面子事小,让家里的两位同志和两个小朋友失望事大啊。
刘二柱扶着个板子,正在上面画来画去,看到两个小的喜的见牙不见眼的样子,就忍不住唠唠叨叨起来。
“小豆啊,小虎啊,这是县中学给你们大姐的,这样好的本子,面子都是皮的,你大姐自己舍不得用,给你们用,你们知道要用来干什么吗?”
……这个嘛。
刘小虎看了看刘二柱同志的所作所为,很懂地开口:“我知道我知道,我要学爸,在本子上画画。”
刘二柱:“?”
他这可不是随心所欲地乱画啊,他是在绞尽脑汁地画图呢。厂里一个老技术工终于愿意认他当半个徒弟了,虽然这只是他们两个人心照不宣的事,不敢拿到明面上说,怕惹不必要的麻烦。
那个老技术工教刘二柱画图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刘二柱勤学苦练,确实长进了不少。他现在脑子里有什么想法,就画出来,给老技术工改,然后老技术工递上去,得到好处了两个人分。
合作的非常愉快,刘二柱口袋鼓鼓。
但他画图有钱赚,刘小虎能画出什么来哟,怕不是糟蹋好本子。
刘二柱又眼巴巴地看向了刘小豆。
“我不画画。”刘小豆摇了摇头,乖巧地说,“我必须用来写文章,我要学大姐。我现在写不出来,我要把本子留着,留到我会写的时候再用。”
刘小麦:“?”
这就有点强行艰苦奋斗了吧,明明不用这样的。
她忍不住说:“小豆,你想用就用,用作干什么都行,不需要留着,以后说不定有更好的呢。”
“我舍不得。”刘小豆把笔记本抱在怀里,可怜巴巴的样子好像一条小狗。
刘小麦一下子被戳中心田了:“随你,小豆,你怎么高兴怎么来。”
刘二柱又叨叨:“麦啊,!,你就是太随着两个小的了,不能这么随着他们的。”
说着,刘二柱还咳了一声,力求把严父的人设撑起来,“小豆小虎,你们要用笔记本学习,抄题目,做笔记。”
刘小虎嚷嚷:“爸,你别学我妈了,你学的不像!”
刘二柱:“……”
刘小麦默默扶额:“爸,我妈呢,她难道又加班了吗?”
怎么搞的哦,只能说时代变了,张秀红都开始早到迟退了。
说到这个,刘二柱也没有当严父的心情了,他只是一块普普通通的望妻石。
“我也想你妈早点回啊……但是不行啊。你妈现在要工作,任务重的很。”
一个妇联临时工,还有要加班加点的任务了,妇联是要有什么大动作了吗?
刘小麦想不明白。
“林委员除了是妇联主任,人家还是工会的委员。你妈说起来是妇联的人,其实是林委员的人。”刘二柱长吁短叹,“麦啊,你妈下乡去了。”
下乡??
……
刘小麦老家在关塘公社,公社底下有很多生产队,其中包括松梗大队和坝子大队。
张秀红这几天就满公社转,带着工会一个刚进来的干事小韩,从东家大队跑到西家大队,腿都跑细了。
家具厂里有很多临时工,他们就自己孤身在厂里,女人孩子都在老家。林委员最近在搞一个事情,想具体统计一下那些留守在老家的女人孩子情况,弄清楚之后再采取下一步的措施。
这样的事情,家具厂的工会和妇联就理所应当地联手搞了。
第一步就是下乡走访。
林委员亲自下来跟各个公社的妇联进行沟通,公社都支持她的工作了,结果厂里内部出了幺蛾子。
没有人愿意下乡去!
本来就是,天都越来越热了,大家都是做惯了办公室的人,凭什么要下乡。乡下女人过得好不好跟他们这些工人又没关系。
而张秀红鼻子一皱,就嗅到她想要的味了。
对别人没好处,对她有啊。她是个临时工,但是她可不想一直当临时工,要不然在小刘家她怎么说一不二呢。
可惜她基础太差了,没有学历,就连林委员,都没考虑过让她当正式工。
张秀红原本唉声叹气,都准备找找关系看能不能也让她去家具厂小学混个文凭了,结果转正的机会有了啊。
“林委员,我愿意去乡下做调!调查去,我本来就是乡下人,也曾经是一个带着孩子孤零零在老家生活的女人,我跟那些女同志,应该是很有共同语言的。”
张秀红毛遂自荐了,“只要同志们信任我,我保证能出色地完成这项任务!”
林委员顿时抚掌,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