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乃伊吧,这是木乃伊吧?
何在洲露出一双黑黢黢的眼睛看她:“刘小麦,你在想什么?”
“……你怎么就负伤成这个样子了?”刘小麦采取了一种折中的关心方式问。
何在洲冷幽幽道:“我自己摔的。”
旁边有人听见了,立刻帮何在洲解释:“才不是才不是。小麦啊,何在洲可怜哦,他是被他那个作孽的亲爹打的。”
何春强对何在洲下了这种狠手?
刘小麦有点说不出的古怪感觉,又看向何在洲,何在洲的目光直突突和她对视。
“真的是我自己摔的。”
刘小麦:“……哦,那你以后要小心点啊。”
“小洲不许骗人。”安文玉回头看向他们,轻声道,“小麦,小洲是怕在你面前跌面子呢。”
“唉,以后不会了。何春强已经被撵出我们大队了,我们都不用怕他了。”旁边的人大声说。
已经被撵走了?
刘小麦睁睁眼,她记得上周末她回县城那会儿,何春强刚回来啊,大队长吴国安还为他担保呢。
旁边的乡亲们七嘴八舌的,赶路又赶得气喘吁吁,好半天刘小麦才理清了事情。
原来多亏了她妈。张秀红同志义无反顾地跟何春强作斗争,什么都不怕,揪出了何春强被软禁在家还打媳妇又打孩子的罪行,大无畏地去吴国安那里闹,闹得吴国安把何春强又还给了组织。
松梗大队又安稳下来了,张秀红简直功不可没。
张秀红的胆子真大啊,松梗大队的老老少少都想给她翘大拇指。就算做决定的是吴国安,但是大家都记着张秀红这只出头鸟的勇气。
原来得民心是这个样子。
刘小麦感觉张秀红同志的劳模表彰稳了。
乡亲们十八相送,把张秀红送到半路才依依不舍停下脚步。
只剩下何在洲娘儿俩跟着,帮刘二柱父女俩抬张秀红。有外人在,张秀红明明准备下门板自己走的,结果又下不了。
刘小麦都感受到她妈晴转多云的情绪了,毕竟门板那么硬,躺一路就是颠一路,很费腰的。
刘小麦有点忧郁:“……何在洲你都这样了,不用好好歇息吗?”
何在洲委委屈屈:“我要去复查呀。”
行吧,只是同路,顺便顺便。
结果到了卫生所,李郎中把何在洲头上的绷带一层一层解下来的时候,刘小麦分明看到了一张完好如初的小白脸。
刘小麦:“?”
这跟她想象中有点不一样啊。
确实鼻梁有点青额头有点肿,但何在洲以往跟人家打完架伤的都比这个重啊。
张秀红叹息一声悠悠转醒:“这个伤还是比较严重的。”
刘小麦看向她妈,发现她妈说的跟真的一样。
李郎中点了点头:“我上点药,再裹起来,留一个慢慢恢复的过程。”
刘小麦又看向她小姨夫,发现她小姨夫一副悲天悯人的良医模样。
安文玉轻声道:“谢谢,谢谢李医生。谢谢你救了我家小洲……还有我。”
她是在真情实感地感恩,眼睛都湿润了,感激李郎中救死扶伤。
刘小麦看了一圈,最后目光还是落到何在洲的那张脸上。她睁大了眼睛看,确认了,他脸上着实只有一些青肿。
何在洲的目光瞟向她,跟她保证:“刘小麦,我会很快好起来的,你不用太担心呀。”
……又呀,又呀。
刘小麦嘴角抽了一下:“我看出来了。”
何在洲说不定明天就好了,她又不是没有眼睛,她需要担心什么哟。
他们都在说话,只有刘二柱一声不吭,在研究门板。
“爸,你看什么呢?”刘小麦问。
刘二柱一脸深沉:“这个门板,来历不凡。”
刘小麦:“?”
松梗大队老刘家,背着竹篓回来的刘老太发出振聋发聩的嚷嚷声。
“我家门板呢?哪个小兔崽子又把我家大门卸了啊!”
被刘大柱亲自请回来的潘桃走过来瞧了一眼,若无其事道:“哦,我做主的,让人卸了去抬红子了。”
“你凭什么?”刘老太气坏了,“我们老刘家轮得到你做主?”
潘桃呵呵道:“刘大柱接我回来的时候,可是答应了要么分家要么让我当家的。等着吧,以后日子长着呢,哼。”
刘老太一屁股就坐在地上了:“造孽哟!造孽哟!”
惦记着家里还有两个小的,刘小麦带着仓库钥匙跟何在洲娘儿俩一起回到队里。把钥匙交给大队长,请他帮忙看两天仓库。
刘小麦泫然若泣:“我妈醒是醒了,人却虚得不能下床,我爸要在卫生所陪床呢。”
李主任刚好也在,她叹息道:“张秀红的表现,我都是看在眼里的。”
是时候做出一点表示了,不能凉了好同志的热血啊。
作者有话要说: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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