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小麦放学回家,就听说了何春富被押到了县里公安局的事。
走得不止是他,他媳妇孙琴也去作证了。
当然,孙琴马上就不是他媳妇了,孙琴同志表示要带着儿女与他划清界.限。
“怎么会这样?”
刘小麦坐在竹子做的摇椅上,在夕阳的余晖里悠闲地晃着,手里闲闲地拿着语文书。摇椅旁边是刘二柱同志新打好的板凳,四肢健全稳稳当当,上面搁着一碗冰糖水。
刘小麦一边心旷神怡,一边吃瓜。
“何春富的媳妇跟他不是一心的吗?”
“现在看起来,大概不是的。”刘二柱同志叹息,“这个世上像我跟你妈这样好到穿一条裤子的夫妻已经不多了。”
也不必如此,你们两位确实好到穿一条裤子了,然而——
刘小麦大胆发言:“那不是因为穷吗?”
“刘小麦!”
屋里传来一声咆哮,张秀红同志举着锅铲出来了。
“不要在这里悠悠荡荡的,你今□□服洗了吗?”
悠闲的田园生活没有了,小麦倒了。
从摇椅上挣扎起来,刘小麦喊踢毽子的弟弟妹妹,“小豆小虎,我们洗衣服去了。”
刘二柱同志又在做木工,这次他是想给自家打一个舒服的大澡盆。
看着他为小刘家兢兢业业的份上,这几天的饭还是张秀红同志烧的。
当爹的和当妈的手上都有活干,就闲着刘小麦这个十来岁的大丫头无所事事很不像话。
于是刘小麦同学的洗衣任务就被安排上了。
刘小麦也不反对,但是让她一个人做是不可能的,她要把刘小豆和刘小虎带着,各人洗各人的衣服。哪怕刘小豆和刘小虎洗不好要刘小麦重新洗一遍也行。
刘小豆和刘小虎很喜欢洗衣服,因为可以玩水。
“不要玩水,不要玩肥皂,你们衣服洗好了吗?”
小溪边,刘小麦把两个小的往路中间揪。
“大姐,那个哥哥来了!”
刘小虎眼睛尖,指着前头说道。
刘小麦抬眸看去,隔着潺潺的溪流,对岸站着的正是何在洲。
溪流一半瑟瑟一半晕红,何在洲跨过几块青石,走到这一岸。
“刘小麦。”他轻声唤道。
刘小麦把盆放好,坐到了一块青石上:“你怎么啦?”
看着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何在洲很变扭,有那么一瞬间,刘小麦以为她欠何在洲钱了。
“刘小麦,你喜欢你三叔家吗?”
三叔家……福宝一家?
在原锦鲤文里,喜欢福宝一家的都鸡犬升天了,不喜欢福宝一家的都自取灭亡了。
刘小麦敢实话实说吗,她不敢啊,谁知道老天爷有没有在哪里偷窥她呢。
她看起来很淡定,避重就轻道:“我们原来是一家人,现在不是了,但都姓刘,也就那么回事吧。”
何在洲听懂了:“那就是不喜欢不在意了。”
刘小麦:“!”
就这样轻易说出口了吗。
她连忙亡羊补牢,嘴硬道:“我不是我没有,你别瞎说。”
何在洲扯了下唇角,居然在刘小麦身边坐下了。
刘小麦看了他一眼。
何在洲神色非常的正常:“你这块石头最干净。”
合理。
因为刘小麦刚刚用草叶潮了水擦过。
跃跃欲试的好半天,准备来个潇洒一跃而上的刘小虎:“……”
他扁了扁嘴,哀嚎出声:“大姐——”
这个坏哥哥占他的位置!
啊啊啊啊他要坐在大姐旁边啦!
刘小豆在靠住刘小麦的另一侧,抱住刘小麦的手,一脸敌意地看着何在洲。
何在洲好像才想起来,“我刚刚走过的小溪边有好多漂亮的小石子,圆圆的,什么颜色都有。”
刘小虎的哀嚎戛然而止。
他睁着好奇的眼睛,觑着何在洲。
何在洲认真地点了点头,“我觉得比玻璃球好看。”
刘小虎:“!”
他的嘴又扁起来,这次是央求,“大姐……”
“水很浅,不会有危险的。”何在洲还在那里煽风点火。
刘小虎这个傻蛋越听越急,“大姐,我想去玩,我就玩一下。”
他信任地拽着何在洲袖子,“大姐,哥哥都说了,哥哥不骗人。”
刘小麦捂了捂心口窝。
这就是她的亲弟弟吗,也罢也罢,这也由不得她不承认。何况老刘家基因在此,有刘家四兄弟瓦砾在前,怎么能指望底下小的天赋异禀是珠玉呢?
好在溪水确实很浅,踩下去也就淹到小腿上。流速又缓,荡悠悠的。
这也是刘小麦放弃了河流池塘,带着大妹小弟选了这条远一点的小溪洗衣服的原因。
“行吧,你去捡石子吧。只许捡岸边的,不许下水。”刘小麦说。
她猜何在洲是要跟她说事情,不然不会这样反常。
“大姐,我、我陪你。”刘小豆轻易不会被石子诱惑。
天大地大,大姐最大。
这个坏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