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
他这一天失态的次数实在太多了,幸好极乐散这个名字太过吓人,大多数人的注意力都在这上面,才没有对陆屿超乎寻常的在意联想太多。
白亦陵反握住他,压低声音,迅速地说道:“不用担心,我其实没事。”
陆屿简直要心疼死了,说道:“你总是这样,不管自己有多难受,都不愿意跟别人说。”
白亦陵默默地捂住了脸。
邵太医看过之后松了口气,欣慰道:“醒了就好。身体没有大碍,恢复的很快,等一会药劲被化解就没事了。”
陆屿用手撑住额头,深深地呼出一口气,感觉自己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风暴。
盛知在大厅的另一头询问苑奴白亦陵从早上到现在的饮食,李凝听见陆屿的声音,也匆匆赶到白亦陵身边,向陆屿行礼之后,俯身试了下白亦陵额头的温度:“醒了,感觉怎样?”
白亦陵道:“劳你费心,没有大碍。”
李凝道:“叫我何事?”
他说话一向都是这个样子,白亦陵习以为常,重复道:“我说不用查了,刚才我喝的那杯酒有问题。”
李凝立刻转身,说道:“酒呢?”
盛知令人将刚刚已经撤下去的托盘端了上来,上面还原封不动地放着三个用过的杯子,正是谢泰飞、傅敏和白亦陵三个人用过的,连摆放的位置都没有改变,可惜的是,杯子中的酒已经喝光了。
盛知道:“白指挥使说的没错,他的两位侍女都可以证明,从早上到现在为止,他入过口的东西只有这一杯酒,所以很可能是酒中被人掺了东西……”
他说到这里,只听见一阵瓷器碎裂的声音,此时周围的人都在凝神听盛知说话,这动静也就格外突兀,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傅敏脸色苍白,正摇摇晃晃地扶着桌子。
眼见众人的目光都落到自己身上,傅敏自知失态,勉强镇定下来,找到了合适的借口:“这、这可怎么办?刚才那酒我和侯爷也喝了,若是对极乐散上瘾……”
谢泰飞还没想到这里,闻言脸色也是一变,只是傅敏这个借口虽然掩饰了她的震惊和慌张,却让在场的人无不感觉到一股鄙夷——
自己的儿子被人害得半死不活,她漠不关心,多问一句都没有,一听事情涉及到自己,倒是立刻急了,当娘的自私成这样,也是少见。
镇国公府的席位上,盛冕和陆茉一直安静地坐着,其实两人对白亦陵颇有好感,对她受伤也十分关切,不过白亦陵的人缘太好,从一出事开始身边一直有朋友围着,他们两个长辈也就没有过去添这份乱。
直到听见了傅敏的这番话,连性情温厚的盛冕都不禁摇头了:“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的母亲?永定侯夫人的话实在是过于……凉薄了一些。”
陆茉道:“白指挥使这个孩子我很喜欢,可怜见儿的,摊上这样的爹娘。”
陆屿强压怒火,不阴不阳地说道:“邵太医,还不赶快去给侯爷和侯夫人诊治一下,两位金尊玉贵的身子,不小心犯毒瘾死了怎么办?”
当着众人的面,傅敏被他噎的满脸通红,心里却更加慌张,“白亦陵可能已经提前知道了她的计划”这个认知,就像一把悬在头顶上的匕首,随时有可能掉落,又不知道会落到哪里,实在是可怕至极。
邵太医验过之后,说道:“侯爷和夫人并没有服食过极乐散的迹象。”
盛知皱眉道:“从一个酒壶里面倒出来的酒,两个人喝了没事,另一个人喝了就中毒了,可见这毒是单独下在杯子中的,不过酒壶和酒杯刚才我都已经着人验过,绝对没有问题,里面的酒又喝光了。”
李凝道:“谁备的酒,谁倒的酒,谁接触过酒杯酒壶。”
盛知道:“刑部的人正在查着……”
白亦陵的嘴唇动了动,陆屿已经在他身边说道:“刚才……白指挥使在喝酒的时候,将部分酒水洒在了衣袖上,可以将衣袖泡在水中用力搓动,再让邵太医查验一下那水。”
盛知道:“啊,真是妙计。”
他说着看了陆屿一眼,其实很想问——你为什么会看的那么仔细,连他喝酒的时候洒在了衣袖上都能注意到。
白亦陵也没脱外衣,直接将自己那块沾了水的袖子撕了下来,苑奴端来一小盆清水,把布料放在里面反复揉搓,最后在水中加入方才邵太医使用的药水,果然,清水再次变成了血色。
这毒吓的隐蔽,查验的方法也格外巧妙,大家都被吸引了注意力,纷纷站在一边看着,这个时候眼看清水变色,有人就不由脱口说道:“颜色果然变了,白指挥使喝的那杯酒中有毒!”
“是谁如此歹毒?竟然用这种法子害人!”
“是呀,不光下毒,还要栽赃。幸亏恰好是极乐散对白指挥使不起作用,不然伤了身子不说,大家还都要以为他违反了朝廷规定,罢官都是轻的!”
“这种风气不容助长,一定要彻查!”
一个人大声说道:“不,照我看这个幕后之人是想先栽赃白大人私自服食极乐散,再顺带着将他毒死,来个死无对证。这样既毁了名声又要了人命,岂不是一举两得?否则白大人的病情怎么会发作的那般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