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砚桐一瞬间有些打悚,但随后又自我宽慰,说不定那个姑娘本来就不参与这其中,又或者是临时有什么意外给耽搁了。
但是越想,闻砚桐就越觉得不对劲,于是低声对身旁的池京禧道,“小侯爷,这少了个人。”
池京禧愣了一下,“何意?”
她便解释道道,“方才我在偏殿空地上看见这些姑娘排练,当时数的是十七个人,但是这会儿才十六个。”
池京禧听闻抬眼看去,将姑娘从左到右看了一遍,发现果然少了个人,于是立即抬手,身后的下人便上前叫停了琵琶声。
所有姑娘停下来,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事,露出胆怯的表情,挤在中间站着。
牧杨也停了说笑,问道,“禧哥,你要干什么?”
池京禧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点了站在最前头的姑娘,让她过来。
那姑娘虽然害怕,但也不敢违抗,迈着小步赶来,先是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不知小侯爷可有什么事?”
池京禧眸色平淡,不笑的时候神色有些冷意,所以才让人觉得害怕。
他道,“你们这次一共来了多少个姑娘?”
那姑娘战战兢兢答,“一十七个。”
“那为何在这殿里的只有十六个?还有一个去何处了?”池京禧声音微冷,透着股不容嬉笑的严肃。
姑娘当即吓了个哆嗦,猛地转头,就见姑娘们相互数了起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一数,还真是十六个。
殿内一时间寂静下来,牧杨听明白了怎么回事之后,立即横眉,“你们是干什么吃的,少了个人都不知道?”
那姑娘忙道,“我们其实是从四个楼中挑出的人,彼此之间也互不相识,所以一时间也没察觉出少一个人。”
程昕便沉声道,“此人莫名失踪,行为可疑,还是快些将她找出来的好。”
他一声令下,侍卫立即去各处搜索,不一会儿就将人给带了上来。
那姑娘身量很高,长发有些凌乱,被带上来的时候似乎很害怕,身子抖个不停,也不敢抬头看人。
她跪坐在几人座前,还没等人问,自个就先开口求饶,“奴家是方才来时突然觉得肚子绞痛,一时间忍不了所以才不告而别,求求各位少爷莫要怪罪!”
牧杨道,“你肚子痛,可以跟旁人说一下,为何要偷偷缺席?”
那姑娘垂着头道,“奴家本以为会在跳舞之前回来,所以走的时候没告诉别人。”
池京禧便问侍卫,“在何处找到她的?”
侍卫答道,“回小侯爷,在偏殿的茅厕旁边。”
牧杨听后便叹了一口气,“原来是误会,那你别跪着了,起来去跳舞吧。”
其他人都没什么表示,就连傅子献也是微微皱眉,盯着那姑娘。牧杨见其他人没说话,以为他们不想轻易原谅这姑娘,便道,“这毕竟是我爹送来的姑娘,就算我没要的意思,也不好为难人家。”
傅子献轻轻摇头,但什么都没说。
程昕就笑着道,“那就让她们继续跳舞吧,总归也不是什么值得计较的事。”
池京禧敛了眸,算是默许了。
而后那姑娘迅速爬起来,融进了姑娘群中,随后琵琶的声音再次响起,动听的音律在殿中环绕,十七个姑娘扭着婀娜的身段翩翩起舞。
闻砚桐一边看一边剥葡萄,目光在几个姑娘的身上来来回回打转,不过最注意的还是先前那个莫名消失的姑娘。
首先她的身量实在是突出,在一群姑娘里很显眼,一眼就能看见。二来她动作很僵硬,与其他姑娘相比就显得很是业余了,扭出来的动作也没什么美感。
闻砚桐正看得入神,忽而觉得指尖轻痛,低眼才看见是池京禧俯身过来吃了她刚剥好的葡萄。
闻砚桐害怕被人看见,匆忙推了池京禧一把,谁知道这一把推得厉害了些,池京禧险些翻过去,撞在了桌子上发出响亮的动静。
一下子将其他几人的目光引了过来。
紧接着姑娘群里突然发出惊呼,然后就听扑通一响,竟然是有姑娘摔倒了。其中一个被撞到的姑娘还抱着琵琶,摔在地上发出惊耳的响声。
殿中几人同时一惊,就见姑娘们被迫停了下来,不知所措的站在一边,而摔倒的三个姑娘也迅速爬起来跪在地上,不敢说话。
牧杨烦躁的拍桌,“你们都是些什么人?跳个舞还能摔倒?平日里没练习吗!”
摔倒的其中一个姑娘立即指着身旁的人喊道,“奴家自然是练习了!方才是这人跳乱了步子绊倒了我,所以才摔倒的!”
这一指,就指在了那个高个子姑娘的身上,她急忙否认,“不是的不是的!”
另一个姑娘帮腔,“分明就是,我看你之前不敢来也不是因为肚子痛,而是你根本就不熟悉这舞步,所以才不敢来!”
高个子姑娘急急道,“我平日真的有在练习!”
眼看着几个姑娘就要吵起来,池京禧有些不耐烦的拢眉。
“都出去吧,”程昕在这时突然出声,指着那高个子姑娘道,“她留下。”
所有姑娘又是庆幸又是失落,立即抱着东西排着队退出了正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