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奚琴的头一指,“过来坐。”
闻砚桐闻声走过去,坐在了软榻上。池京禧本来就很高,又踩在一堆东西上,闻砚桐需仰高了头才能看他。
池京禧臭着脸,看了她一会儿,才道,“我不是说过没生你的气吗?”
“这话说出来根本不会有人相信吧。”闻砚桐小声嘀咕。
池京禧还在生气,但却多了几分克制,“我骗你作何。”
闻砚桐沉默,撇着嘴不说话,满脸写着不相信。
池京禧深呼吸几下,平稳了气息后,才缓缓道,“皇宫的年宴,我在琳琅殿看见有个跟你颇是相似的人,于是让人拿了玉牌去试探,结果玉牌就出现在你手里,但是后来我问你是否去了皇宫,你却矢口否认。”
闻砚桐一听,当下惊得冒虚汗了,她想了千万种别人偷玉牌的目的,但唯独没有料到这根线是池京禧自己放出来的。
是了,他若有所怀疑,又怎么可能不去求证?
现在这个玉牌的的确确在她手中,她在如何扯谎都掩盖不了她去了皇宫的事实。闻砚桐瞬间心虚了,两只手绞在一起,强作镇定。
“正月十三,我问你如何进的书院,你撒谎,问你如何知道我的字,你也在撒谎,又瞒着我做了假玉牌引吴玉田上钩。”池京禧道,“这些,我可有对你生气?可有追究你?可有逼问你?”
“这不也没骗住你吗?”闻砚桐忍不住低低道。
池京禧真的什么都知道,但凡露出丁点儿端倪的秘密,他都能够察觉,如今唯一还能捂住的,只怕只剩下她是穿书而来,和女扮男装了。
不过这个女扮男装也不知道能瞒多久。
可闻砚桐不可能主动坦白,这个秘密若是被抖出来,就会连远在长安的闻家一并被牵连,如今在朝歌除了傅棠欢之外,根本没有可信任的人。虽然她与池京禧的关系慢慢缓和,可还达不到能够坦诚相对的地步。
池京禧长叹一口气,“我若是让你骗住,这颗脑袋算是白长了。”
“既然你没生气,那你为何总不理我?”闻砚桐问。
池京禧一时没答上来,沉默了。闻砚桐等了好一会儿,见他还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于是想动动僵住的四肢。
谁知刚一动,池京禧就以为她又要走,便开口道,“不会了。”
闻砚桐不明所以,“什么?”
“我不会再早出晚归了。”池京禧沉着声说,“敷衍,冷淡,都不会了。”
闻砚桐悄悄抬眼看他。
正好对上他的眸光,好像还含着气,最后一句话也有些恶狠狠的意味,“就在这好好住着,不准在闹着回去,听到没有!”
闻砚桐忍着笑,乖巧的点头。
跟池京禧数次无形的交锋中,这还是头一回占了上风,以池京禧的妥协落终。看着池京禧还臭着脸,她立马换上一张笑嘻嘻的脸,凑到了池京禧面前去,“小侯爷可要说话算话啊。”
池京禧瞥眼看了她一下,脸色稍稍缓和,没好气道,“我何时有出尔反尔?”
“那就好。”闻砚桐笑着想去抱他的手臂,他这次也没躲开。
于是闻砚桐便将他慢慢从自己的包裹上请了下来,“你这些日早出晚归的,定然没有休息好,今日早点睡,好好休息一下吧。”
一转头,果然看见包裹上留下了一双脚印。
池京禧被闻砚桐按着坐在了软榻上,说道,“你若不气我,我今晚必睡得香甜。”
闻砚桐嘿嘿笑着,“不气不气,我给你按按肩吧,我这一手推拿可是专业的。”
她主动揉上池京禧的肩膀,一边揉一边道,“今日还要多谢谢小侯爷帮了我一把,否则我肯定要挨揍了。”
池京禧低低的应了一声,“有我在,总不至于让你挨揍。”
声音有些含糊,闻砚桐没听太清楚,想起了先前的场景。
主要是吴玉田的动作太突然了,当时还有很多人没反应过来,没想到他会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动手。这也不在闻砚桐的预想之中。
吴玉田再怎么说,父亲也是朝廷的官,他在书院的行为举止也代表着吴家的脸面,这次诬陷造谣的罪名坐实,又公然对同窗动手,处罚下来必然会连累到他父亲。
其实闻砚桐希望处罚最好重一点,毕竟吴玉田这人到了后面是一个巨大的祸害,只可惜她这一计并不能让吴玉田定死罪,最多让他被逐出书院,挨个板子而已。
但这也是目前闻砚桐能够做到的了。
池京禧知道了她没有说实话,也知道她偷偷进过宫,但却并没有追问。可不追问不代表他不会追查,所以她现在能做的,只有快些与池京禧的关系变得更好,以至于到后来他真的查到了什么之后,能够放她一条生路。
说到底,现在的池京禧到底还是十八岁的孩子,脑子聪明点,心思深沉点,可心里还是有情的,只要成为他心里认可的朋友,应该就不会像原书中那样,被他逼上死路。
池京禧这几日想得太多,夜晚睡不安宁,白日忙于奔波,确实疲惫至极。被闻砚桐“专业”的手法揉捏了会儿后,靠在软榻上昏昏欲睡。
闻砚桐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小声道,“小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