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砚桐此刻无比忐忑。
因为这一段情节,她在书里并没有读过。
原书中程宵将傅棠欢救下之后,便是写傅棠欢为查出幕后黑手做的一系列事,并没有写程宵叫了一大桌人在脆香楼吃饭的场景。
更没有写池京禧也会出现在这里。
这一段书里没有出现的场景充满了未知性,闻砚桐怎能不心慌。
与闻砚桐不同,桌上的其他人倒是很希翼那三人能来的,甚至有的人已经开始腾位置了。
确实,攀上这三人任意一人,都会有诸多好处,倒不是这些人心存不轨,只是人人都想加入这个三嫡组合。
可就池京禧那狗脾气,是那么容易巴结的吗?
那边程昕听了程宵的盛情邀请之后,朝那一大桌子人看了一眼,嘴角含着笑,“七弟身边总是热热闹闹的。”
程宵回道,“五哥说笑了,这都是碰巧遇见的。”
程昕眉眼温和,“你走到何处都是一群朋友,不过人多了也不错,比冷清的好。”
他这话的意思便是同意了,转头看向池京禧,“你意下如何?”
池京禧墨染的眸子有些懒洋洋的,轻笑道,“我自然不敢拂七殿下的面子。”
“小侯爷说话越发有趣了。”程宵哈哈一乐,“走吧,去坐着。”
牧杨平日也是你们去哪我去哪的样子,尤其喜欢热闹,见状便高兴的走在最前面。
见程宵成功把这三位请来,众人都有些兴奋,纷纷站起来向程昕和池京禧见礼,闻砚桐因为腿瘸的缘故动不了,瞬间有些慌张,忙弯腰假装捡东西。
不过好在没人注意到她,程昕把礼免了之后,众人才又纷纷坐下来,于是闻砚桐更加不起眼了。
池京禧落了座,位于她的对面斜方。今日他似乎心情不错,俊俏的眉眼总含着淡淡的笑意。
池京禧其实是最适合笑的。
他有一双笑眼,平时神情温和的时候就让人感觉是在笑,而真正笑起来时就更让人觉得容颜倾绝,乍一看脾气很好似的。
程宵叫来了店伙计点菜,时不时询问大家的意见,几乎每个人都会问,问到闻砚桐时,她飞快的答道,“猪蹄吧。”
因为原身小炮灰总不好好吃饭,平日又在书院受欺负,所以营养不良,身材瘦小,必须多吃点肉把气色补回来。
她刚说完,就有一个少年接话道,“你这是打算吃什么补什么吗?”
“周兄此言差矣。”另一人道,“难不成你以为闻砚桐的腿是猪腿不成?”
“你看着肿得也差不多了。”周兄答道。
两人一唱一和,把全桌的人都给逗笑了,还有人弯腰要去看闻砚桐夹了木板的腿。
好笑吗?好笑吗?!
这俩人定然是想踩着她活跃桌上气氛,掌握饭桌主动权,然后再与池京禧他们攀关系。
呵,贱人!
闻砚桐跟着干笑了两声,不予理会。
倒是程宵却道,“闻兄的腿是为了救傅三小姐才受的伤,岂能与猪腿比较?”
他低垂着眸子倒了一杯热茶推到闻砚桐跟前,“三小姐的恩人,可不是谁说当就当的。”
闻砚桐惊愕的看向程宵,突然想明白他叫了那么多人坐在一桌的用意是何了。
压根不是因为他那么热情,而是为了让这一大桌子官宦子弟知道,她闻砚桐现在跟傅三小姐挂了钩,不是可以随意欺负和取笑的人了。
极有可能今日在木具楼的偶遇都不是巧合。
不管这是傅棠欢的主意,还是程宵的主意,这一顶高帽都让闻砚桐心中暖洋洋的。
不愧是主角,人设都快崩成哈士奇了,善良的品质仍然不改。
傅棠欢在原书中不止一次对可怜人伸出了援手。当时闻砚桐看的时候只感觉傅棠欢心地善良,但是此刻作为被伸出援手的对象,她却真真切切的被感动了。
程宵说了这番话之后,桌上的人都噤声了,不再取笑闻砚桐。
池京禧微微眯眸,手指在桌上慢悠悠的敲了几下,突然道,“愚不可及。”
闻砚桐惊了一下。
小侯爷这是在骂她吗?
她又没惹到池京禧,怎么平白无故的遭骂了?难不成是因为他看不惯程宵,就把怒火迁到了她身上?
正当她思来想去的时候,有些想巴结池京禧的人坐不住了,开口附和道,“可不是吗?为了一顿吃的就出逃书院,搁在正常人身上可干不出这种事。”
你娘的,要你多嘴?!
“闻家不是家缠万贯,还能吃不饱?”有人尖酸刻薄道,“你当初进来是花了多少银子啊?”
闻砚桐低头抿着程宵推来的热茶,并不回应。
这两人讨了个没趣,想更加兴风作浪时,却被池京禧扫了一眼,当下把嘴闭上了。
而后他缓缓道,“颂海书院一经入学便会记录在册,若是想退学则必须写明原因上奏给圣上,经过批准之后才能走。如有私逃者,则有两年的牢狱之灾,附加他罚。”
闻砚桐大骇,以满眼的错愕对上池京禧的眼睛。
池京禧的眼眸澄澈,但却有股无形的压迫,平静的看着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