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解除这个诅咒。”
司明日重复一句。
然后他就看到这个皮肤密棕色、眼神锐利、充满野性与懵懂的青年用沉静的双瞳看着他:
“我们族中的大祭司和族长都知道解除诅咒的方法。”
“但他们都死了。”
司明日瞬间沉默。
突然就感受到了命运那无声的嘲讽。
或许是司明日的表情太过绝望,啸在离开之前终于看着他道:“……我不知道如何解除诅咒,但解除诅咒的方法一定在黄金花田里。”
“大祭司从没有离开过那里。”
之后司明日就开始疯狂地思考野人啸说的话,思考那片山谷的黄金花田里到底还有什么被他们忽略的存在。
所以他不知道野人啸离开了研究所、在食堂吃了一顿饱饭后,就带着谢天狼赠送给他的那把无比锋利的匕首,往山谷而去了。
其他人因为那张毒网无法进入山谷。
但对于在这里生长了二十二年的部落第一勇士啸来说,他知道太多的隐秘的道路可以越过这片毒网进入他自己的家。
之前他不知道桑切克为什么要杀死他的族人、霸占他的家园,但现在,他知道了。
而知道之后,他就要去杀他。
他不能忍耐了。
因为,他知道,最早吃了黄金花的桑切克早已经被自然诅咒。
而被自然诅咒的生命,一定会死亡。
桑切克快死了。他要在自然让他死亡之前,杀了他。
而且,哪怕狼是救了他的恩人,也说了会帮他复仇。但这些外来者还要依靠桑切克制作出解除诅咒的药剂,一日解除诅咒的药剂没有制作出来,外来者们就不会让他去杀桑切克。
在这一点上。
他与整个世界的人类,为敌。
他才不管桑切克是否能够制作出解药,也不关桑切克是一个多么优秀的外来者。
他只知道桑切克是他的敌人,他要杀死他。就够了。
所以,啸进入了黄金花田。
啸无声无息地暗杀了好几个雇佣兵,却还是寡不敌众被抓住了。
但他知道自己不会立即死亡。
桑切克中了诅咒,桑切克不想死就一定会让他活着。
于是,在这天子夜,月光被乌云遮住、倾盆的大雨落满整座森林的时候,他被带到了桑切克的实验室中,看到了那个罪孽深重的外来者。
“欢迎回来!拉美斯部落的第一勇士。啸。”
伴随着雨滴打落在树叶上的声音,桑切克的脸上是兴奋又愉悦的笑容。
但啸却一眼看出他已经被深深地诅咒了。
于是,棕皮野蛮的青年也笑了起来。他看着他,一字一句的道:
“你、快、死、了。”
在所有人都因为他这沙哑的、却清晰的中文而怔愣的时候。
这青年厉声长啸,而后整个人的身体肌肉急速收紧又膨胀,竟然在一瞬间挣脱了那禁锢着他胳膊的两个雇佣兵、犹如一头疯狂的猎豹呼吸之间就奔跑到了桑切克的面前并且一刀划破了他的脖子!
在这一瞬间,几乎整个实验室的气氛都冻结了。
压着啸过来的雇佣兵几乎要控制不住地咆哮,而其他的研究员们却是面色惊恐想要尖叫——
如果桑切克死了,那他们所有的一切都完了!
此时的桑切克的脖子三分之一都被划开,混杂着青黑和点点金色的暗红血液从他脖子处喷射而出。
他浑身僵硬地站在原地,面上的神情也带着惊愕和不可置信,仿佛真的即将死亡一般。
啸又中了两枪。
但他一点也不觉得痛苦。他甚至还觉得有一分为族人报仇的喜悦。
可就在他认为自己可以安心的闭上眼的时候,他倏然瞪大了眼、仿佛听到了魔鬼的笑声。
在他的面前怎么都不应该继续活着的人、脖子断开了三分之一在不停喷血的人,突然笑着用手按住了自己的头颅,然后把头颅和脖子向下按去。
当那被尖刀划断的切口相互接触的瞬间,啸看到这人裂的脖子竟然在飞快地愈合着。
皮与肉、筋与骨!
全都在这短短的瞬间,重新生长,最终恢复如初。
桑切克动了动他恢复如初的脖子,脸上依然带着笑容,却让人感到了无比的森寒和邪恶。
“啧,虽然我知道你这个野人小子一定会动手。”
“但你还是让我感到了愤怒。”
“你让我损失了至少十年的生命力。”
啸死死地盯着桑切克,注意到这时候的桑切克虽然还是那张显得年轻的脸,但看起来就像是从三十岁的青年,一下子变成了四十多岁的中年一样。
所以,刚刚他的那一刀并不是没有效果。
只是他低估了敌人的力量,没能够一击毙命。
桑切克脱掉了自己身上染血的白大褂,转身拿过一个针管直接走到了啸的面前。
“你应该庆幸你对我还有用。你的血会是最好的研究物与……生命药剂。”
“我不会杀你。”
“但你让我损失的,我会加倍从你的身上取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