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和宋清河坐火车,来到了红石村。
“老乡,向你打听个人。”
宋清河拦住了一个穿着羊羔皮做的夹袄的老大爷,老大爷头上带着狗皮帽子,手中挥舞着草鞭,赶着羊群。
“恁打听谁啊?”
马大爷打量着面前这个俊后生,还有他身边的这个水灵的女娃,俩人站在一块,跟金童玉女似的。
“赵水芹。”
“赵水芹?”
马大爷站在原地,想了好大一会,他们这没有叫赵水芹的啊。
“恁们是不是找错地方了,俺这没有这个人啊。”
“她闺女叫杨苞谷。”
上次赵水芹母子仨人找到城里,在赵水芹被赶出去的时候,她追了过去。
对方一听二十四年前,海城医院被偷了一个孩子的事,心虚的不行。
她一个劲地说自己不知道,啥也不知道,不等她再问,就急匆匆的跑了。
见她那个样子,她越发的肯定了她就是那个被偷走的孩子。
她这次找过来,是想弄清楚这个事情。
她的身世,和她上辈子的死因,这两者之间会有关联吗?
她小的时候,赵玉兰是不想她活着,因为她有了自己亲生的孩子,就不想再养她这个偷来的了。
后面,她们在那个地方要是认出她来,不是想她死,而是凭借着她们母女之间的这层关系,过来要钱才对。
“苞谷?恁说苞谷,俺知道,这不就是杨混子的闺女吗,她们一家就住在村头,门口有个大坑。”
马大爷给他们指了路,见他们走了,他看着他们的背影,忍不住纳闷的慌。
这杨混子家啥时候有了这样的亲戚,这俩人一看就是打城里来的。
哎呦,忘了和他们说了,那娘俩进城去了,都去了好多天了,到现在都没回来。
不过杨疙瘩在家……也不知道这俩人找她们啥事。
“你还敢来俺家?上次恁仗着人多,把俺和俺娘给打成了那个样子,你竟然还敢过来?”
杨疙瘩瞅见周文就来气,在院子里乱找着打人的家伙,最后找到了一根挑担,把挑担紧紧的握在手中。
愤怒的瞪着周文。
上次他从榕城回来,身上的伤,养了两个多月。
两只手被这个心肠毒的像蝎子一样的女妖精,给他用开水浇的,现在成烫疤了。
“杨疙瘩,既然我敢过来,你就没想过这是为什么?”
周文摘下了手上的手套,无视了他手中的棍子,在院子里转悠了一圈,打量着这个院子。
杨疙瘩听到她话里有话,不知道为啥,他谁都不怵,偏偏就怵这个死娘们。
他紧张的咽了一口唾沫,抱紧了怀里的扁担。
“你们这次来了多少人,俺已经不招惹恁了,恁为啥还找到俺家里来,不肯放过俺啊。”
“你娘赵水芹哪?我这次过来,是来找她问点事。”
周文看了一眼宋清河,宋清河从大衣里,拿出一个皮夹,从里面拿出了一沓票子,放在了旁边的木桩子上。
“这钱是给俺们的?”
杨疙瘩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只要不是来揍他们的就成,他刚刚以为她们过来是来打他的。
没想到是来送钱的,他丢下怀里的木棍,急忙跑了过来。
拿钱的手都伸出来了一半,突然撇了一眼面前的宋清河,又瞅瞅周文,不敢碰这沓钱。
“只要你娘把我想知道的事,说出来,那些钱就是你们的。”
周文见他这样的识趣,对他的态度也好了点。
“恁放心,恁想问俺娘啥,尽管问,俺娘要是敢不和恁说,俺不愿她的意,只不过……她没在家。”
杨疙瘩讨好的跑回屋,从屋里搬来了两个家里最好的板凳,用袖子擦了擦上面。
他家最好的凳子,也只是不断腿而已,但上面积攒了一层子灰垢,这些灰垢被磨的明亮明亮的。
“恁坐,恁坐。”
“你娘没在家,去哪里了?”
“她和俺妹子,出远门去了,去找俺二姨要钱。
恁不知道,俺这个二姨,太精了。
竟然背着俺偷偷的跑了,一家子都跑了,跑的连个影都不见,就连家里的地都给卖了。
这幸好俺娘也不傻,当时多长了一个心眼,把俺表妹卫红在哪上班的地址给弄到手了。
这不,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俺娘去俺表妹上班的地方,逮她们去了。”
说起这事来,杨疙瘩就一肚子的牢骚。
他这个二姨,就会哄人,哄的他们去榕城挨揍,说好的管他这事的,谁能想到,竟然跑了。
要是他娘那个时候,没有多长心眼,现在恐怕都不知道去哪找她们。
也不是他说,他二姨那一家,就数他这个二姨最贼。
“她去几天了?”
“好几天了,俺想想,俺娘和俺妹子,好像是初九那天走的,今个都……二十一了。”
杨疙瘩掰着手指,算着日子,
“俺嘞天啊,这都十一二天了,按理说,也该回来了。”
难不成是在那没找到他二姨,没找到的